宗承灏全新视角解读隋唐盛世:《帝国往事(605—758):隋唐大繁华背后的暗伤》

来源:中国日报网
2017-10-27 13:44:49

宗承灏全新视角解读隋唐盛世:《帝国往事(605—758):隋唐大繁华背后的暗伤》

抽丝剥茧,解读开元盛世密码

运笔如刀,剖析隋唐皮下暗伤

空前绝后的封建盛世,暗流汹涌的历史迷局

【图书信息】

书名:《帝国往事(605—758):隋唐大繁华背后的暗伤》

作者:宗承灏

书号:978-7-5613-9398-7

出版社: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

上市时间:2017.10

价格:45.00元

【内容简介】

中国的7世纪和8世纪,也就是隋唐之交的百年。在那里,盛世就像是一个精心炮制、虚幻而又深刻的镜中世界。在这本小书里,你看见的同样是帝王将相,可又不是你所熟悉的面孔。在那散落的尘埃里,隐逸着别样的风情。它不仅仅属于某一个人,更属于投身其间的每一个人。它对你的魅惑有多大,你对它就有多少的好奇与怕。历史不是帝王将相的功德簿,更不是这个大帝那个大帝的起居注。对于那些毫无头绪的历史叙事,那些天地间的号哭、月光下的阴谋、酒宴上的酣畅,无不是人情利害在时间里降妖捉怪。对于那些历史上肯定发生过而史书没有记载的事情,你要看到它们,嗅到它们,最好能触摸到它们的心跳。

【作者简介】

作家,在国内多家刊物设有专栏。文字如刀,抽茧剥丝,专注于分析和解构中国历史上各大利益集团的生存竞争与博弈规律,往往一针见血切中问题之要害。已出版《武则天帝王笔记》《中国历史中的生存游戏与权力博弈》《权力的智慧:冰与火的中国历史定律》《大明朝(1368—1644):从洪武到崇祯的权力变局》等作品。

【新闻稿】

宗承灏全新视角解读隋唐盛世:《帝国往事(605—758):隋唐大繁华背后的暗伤》

由知名作家宗承灏所著的《帝国往事:(605-758):隋唐大繁荣背后的暗伤》近期通过新华先锋出版公司出版,本书是宗承灏众多作品中颇受读者好评的一部。吕铮、余世存、岳南等诚意荐读。

在所作本书之前,宗承灏曾提出过一个问题:如果你能选择自己所生活的时代,你愿意将自己一生可数的光阴置于哪个时间段?他本人给出的回答是:中国的七世纪和八世纪,也就是隋唐之交的百年。

宗承灏说:隋唐盛世就像是一个精心炮制,虚幻而又深刻的镜中世界,在散落的尘埃里,隐逸着别样的风情。它不仅仅属于某一个人,更属于投身其间的每一个人。他对你的魅惑有多大,你对它就有多少的好奇与怕。

英国历史学家卡尔说:历史是现在与过去之间永无止境的问答交谈,宗承灏则认为,对于历史书写者而言,越是趋向于主观,就越是显得客观,越是想趋向于客观,就越是让人觉得主观。在创作《帝国往事》过程中,宗承灏在虚构与纪实之间常常陷入困惑,文学可以虚构,史学的虚构则有可能造成对“真实的伤害”,秉承着对史学负责、为读者创造好的阅读体验的态度,宗承灏在纪实和虚构之间来回穿梭,在浩瀚的史实资料中抽丝剥茧,剖析隋唐盛世光鲜外表下的暗伤,书写着自己对历史的一些认识和理解。

这本《帝国往事》记叙的不是帝王将相的功德簿,也不是哪一个大帝的起居注,宗承灏表示:作为一个书写者,对于那些毫无头绪的历史叙事,必须要有强烈的现场参与感,对于那些历史上肯定发生过而史书没有记载的事情,你要看到他们,嗅到他们,最好能触摸到他们的心跳,《帝国往事》就是从一个新的视角解读隋唐盛世,历史中各色人物,各个利益集团,阶级关系,都需要用心去体会,用笔锋去阐释。

畅销书作家岳南评价:“作者的见识使他绕过常规的辩护者与批评者两级间狭窄的缝隙……客观陈述历史,又不失冷静的评断和新颖的思考”。

宗承灏:作家,在国内多家刊物设有专栏。文字如刀,抽茧剥丝,专注于分析和解构中国历史上各大利益集团的生存竞争与博弈规律,往往一针见血切中问题之要害。已出版《武则天帝王笔记》《中国历史中的生存游戏与权力博弈》《权力的智慧:冰与火的中国历史定律》《大明朝(1368—1644):从洪武到崇祯的权力变局》等作品。

【书讯】

《帝国往事(605—758):隋唐大繁华背后的暗伤》出版上市

隋唐年间的历史典故、人物数不胜数,秦琼、尉迟恭的门神由来、戏曲《打金枝》的由来等等,国力昌盛,文化多元,疆土辽阔,直到今天,在美国纽约华人的聚集地,也叫做“唐人街”,然而,在繁华的背后,隋唐时代又发生了哪些不为人知的事呢?《帝国往事(605—758):隋唐大繁华背后的暗伤》北京新华先锋出版。

以下选自《帝国往事》非常规打造“权力清道夫”

弘道元年十二月初四,唐高宗李治驾崩,临终遗诏太子李显柩前即位,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兼取天后进止。高宗的遗旨,无疑是留给武则天的一把“尚方宝剑”成为她日后临朝的法宝。武则天在帝国编制了一张无所不在的情报网,这张网由下至上。武则天深知,如果在帝国权力上层强行树立自己的帝王合法性,显然是不足取的,中华帝国的军权理论发展到李唐王朝,已经形成天命和民意两大核心体系,就算强势如武则天,在权力的世界里可以做到蔑视传统,自我作古,却不能不顾及天下汹汹的舆论,她的上位之路分两步走,一步是强化皇权,在全国范围内树立起自己的权威;二是大造社会舆论,在整个帝国掀起一场接一场的造神运动,逐步让民众接受女主正位的现实,从李治驾崩到武则天正式登基为帝,这段铺垫过程,武则天足足用了六年时间。

《帝国往事》是宗承灏的众多优秀作品之一,他擅长分析和解构中国历史上各大利益集团的生存竞争与博弈规律,往往一针见血切中问题之要害,宗承灏说:关于这本《帝国往事》我用了很多的心血,隋唐时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如果将我剩下的时光置于中国的某个时间段,那么我会选择中国的七世纪和八世纪,也就是隋唐之交的百年,隋唐盛世就像是一个精心炮制、虚幻而又深刻的镜中世界。

【书评】

帝国往事,史海浮沉

——品《帝国往事(605—758):隋唐大繁华背后的暗伤》

文/王言

在那里,盛世就像一个精心炮制、虚幻而又深刻的镜中世界。在这本小书里,你看见的同样是帝王将相,可又不是你所熟悉的面孔。在那散落的尘埃里,隐逸着别样的风情。它不仅仅属于某一个人,更属于投身其间的每一个人。它对你的魅惑有多大,你对它就有多少的好奇与怕。——宗承灏

《帝国往事》开篇便提出了一个也许人人都想过的问题:如果你能选择自己所生活的时代,你愿意将自己一生可数的光阴置于哪个时间段?书中,作者宗承灏将回答指向了遥远的过去——隋唐之交的百年历史。

隋唐之交的百年,是一段充满恢弘气度和旖旎想象的岁月,无数人可以从中看到无数个世界。人,始终难以摆脱欲知往事的诱惑。作者被这段岁月吸引,从那散落的尘埃里,读出隐逸着的别样风情。作者解读这段历史,没有拖泥带水记一本流水账,而是选取关键节点和关键人物,由点及面,串起整段历史。

诗人与王座

本书开篇,作者将目光投向隋朝皇帝杨广。杨广是一个关键的节点人物,他敲响隋朝的丧钟,拉开大唐盛世的序幕。杨广也是一个颇多非议的人物,后世诸多评议,不一而足。作者选取了杨广身上一个不太被人注意的特质——诗人特质,作为切入点,挖掘两个王朝、一个时代的过往。

杨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水平还算过得去的诗人,还是一个在金粉与铁血中肆意妄为的非主流君主?诗人与帝王,一个是精神世界的无冕之王,一个是现实世界的冠冕之王。没有人只戴着一副面孔行走于世,可是能将几幅面孔背后的身份都做到极致的却不多。杨广的那首《春江花月夜》写道:“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有文学评论家说,这个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帝王对诗歌艺术有着很高的造诣,他的诗歌具有独特的审美风貌,表现出了明显的融合南北诗风的努力。但是文学上的造诣无法弥补执政上的不足,杨广身上那种恃才傲物、好大喜功的一贯秉性成了他人生的致命伤,使他在逆境中的抗挫折能力几乎为零。所有这一切共同驱使他最终走上了失败和灭亡的道路。而他在时局面前所流露出的悲观情绪,像病毒一样传染给帝国权力系统里的每一个人。而这种病毒一样的情绪,最终埋葬了整个帝国,诗人终是跌下了王座。

盛世密码玄武门

玄武门之变,是唐初的关键事件,盛世由此奠基。作者不仅看到了这次事件在历史进程中起到的作用,更注意到了它给李世民留下的创伤。从玄武门到贞观之治,从一个地方出发,抵达一个时代的巅峰,从历史的地标抵达时间的深处。对于封建帝国奉行了几千年的伦理道德而言,玄武门外,这场因夺谪引发的兄弟相残事件未免过于血腥与反传统。可是对于一个帝国而言,这样的胜利又来得及时。李世民以高明的政治手腕和安抚人心的宽大政策,消除了暴力夺权后弥漫的血腥,更为重要的是他没有将一个帝国从血腥带向更血腥,从和平带向分裂。他登上了为之九死一生而不悔的权力巅峰。对于一个习惯征战杀伐的将军来说,没有对手是寂寞的,可对手是自己身边的亲人又是残酷的。

女主登极

李世民之后,帝国的权力并没有继续握在李氏手中多久,便落到了后宫武则天手里。武则天一介女流,几经起落,转换了几重身份,最终登上权力的宝座,前期的各种斗争和手腕,大家已经见过各类演绎,而她掌权后的施政,却往往被忽视,作者对此进行了深入挖掘。

生活带来的磨难让武则天变得更为早熟和更有城府,能权变、能忍耻,不管遭遇什么苦难,她都能保持一种坚定的姿态,不但不会遇到问题绕着走,反而会迎着困难而上。没有困难就是制造困难,她也要做一个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强者。

武则天用人很有一套,多是因势而用,用人用到几分,用到什么地方,都是有讲究的。比如说武则天明知道徐有功奉公执法必定常常拂逆自己的心意,也坚持启用;而在需要打倒政敌的时候,就算徐有功是无辜的也依然要削职为民。在帝国的权力递延过程中,相互咬合,相互排斥的各种矛盾,让那些政治家们头疼不已,一方面需要超级的手段,另一方面还要有无限的机缘。唯有如此,才能在进退之间,作出攻防转换的最佳决策。武则天在这一点上,和李世民类似:他们都知道如何采取主动,先下手为强。也许有人指责,他们完成超级伟业的过程中手段过于酷辣,甚至不惜牺牲家人的性命。只能说他们都知道极权的真正精髓,既系最高之名位,那就不能被任何事物限制与约束。

几番转折之后,大唐盛世已近尾声,过去的岁月,已经随着流逝的时间坠入历史迷雾,影影幢幢,不甚明晰;未来的形象,因日新月异的现实而愈加扑朔迷离,难以揣测。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都因着时空的距离而隐藏着可期又可畏的双面。我们眼前的岁月,也终有一天走入历史,成为后人口中的往事。

【书摘】

李渊的战略体系

李渊常常望着身边的将领陷入沉思,他的鼻子明显比他们的略高一些,眼睛显得深邃一些。有人背后议论,他像关外的突厥人。尽管身边很多人和他一样长得土洋结合,可是没人认为他们是“杂种”。

作为帝国的豪门贵族,权力就是他们的血统。这个世界有人质疑权力吗?显然没有。

李渊祖籍是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县),他的身上流淌着汉人、鲜卑和突厥的混杂血统。甘肃地处中国西北一隅,一直是历史上政权交替、民族交汇最为频繁的地区。也许是历史上的战事纷争、刀砍斧凿、烟熏火燎,让这里承受了太多外来的创伤,这种因地域而来的历史暗伤,对这一地区的民众性格影响极大。

北方地区意味着干旱、寒冷、贫瘠、强悍和壮阔;南方地区则成为温暖、湿润、富庶、发达、柔婉、清丽的同义语。孕育中华文明的长江和黄河,由于分别地处南北,也具有截然不同的色彩。前者以清奇见长,后者以雄浑著称。在文化层面上,这种地域差异也有不同的特质。

我们常听人说“东北虎,西北狼”,西北人的性格虽然透着硬朗,但又不像东北人那样显得有些莽撞。西北人的性格粗线条,坚忍、独立,善于在困境中谋求最大利益。他们做事踏实,又善于思考、勇于行动。我有个朋友是甘肃秦安县人,他在与人交往时属于慢热型,一开始有些放不开,如果与你不经意有了一场相谈甚欢的对话,就会视你为多年的莫逆之交。对待朋友的热情,往往会让那些生于南方小镇的秀气内敛之人受不了。当然这些性格特征,可能和几千年来当地恶劣的自然环境和充满血腥的历史有关。

历史上,甘肃地区是军事重镇,在封建时代承担着巩固西北,威慑新疆、西藏的重要责任。当地人大多是军队驻屯时的后代,同时,由于历史上这一地区又经常被少数民族占领,所以当地的汉人大多有少数民族基因。从他们的长相看,甘肃兰州地区的人大多是单眼皮,高颧骨。

早在李渊任太原留守之前四五年,也就是各路反叛势力刚刚爆发的时候,杨广正在一门心思忙他那一个又一个浩大的工程,开掘运河、攻伐高丽,根本无暇他顾。也许是嗅到了帝国的空气里飘荡着不一样的气息,这时候的李渊有了取隋而代之的想法。

李渊有了夺权的想法之后,隐忍不发,采取相对保守的策略。除了老成持重的性格使然,更多来自利益考量。在新旧权力交替的时段里,有地盘、有枪杆、有军队的霸主们都有逐鹿中原的梦想。可很多时候,梦想一旦付诸实施就会很快止步于现实。李渊的心中同样有这份梦想,准确地说,是他的政治理想。梦想与理想是两个概念,梦想往往会在现实面前撞得粉碎,而理想则会成为一个男人奋斗于现实世界的强大动力。

李渊不想让自己的政治理想成为后人点评历史时的一个笑话或者一声叹息,他要的是家国天下。要想在这个古老的国度里建立起自己的名号,就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而这时候的他还没有自己的一块地方,一支武装力量。

李渊成为太原留守,拥有了一块自己的领地后,就“以太原黎庶,陶唐旧民,奉使安抚,不逾本封,隐私喜此行,以为天授”。也就是说,李渊刚得到一块根据地,就认为上天已经把机会给了自己。虽然获得了控制地区,但是这个地区有着极其复杂的形势,有许多尚待解决的隐患。

在李渊的战术体系里,太原起兵之前必须要走四步棋。只有走完棋,才能扫清起兵的后顾之忧。

一是北方的突厥政权和其扶持的刘武周势力;

二是山西中南部历山飞领导的农民起义军;

三是隋炀帝派来监视李渊的太原副留守王威、高君雅;

四是他的两个儿子(长子李建成和四子李元吉)和一个女儿(后来的平阳公主)都在隋朝的统治区,未能安全抵达他的控制范围。

李渊的第一步棋,是彻底解决突厥问题。突厥是继匈奴和柔然之后在蒙古高原上新崛起的又一个游牧少数民族,势力壮大十分迅速。据史料记载,到了隋唐时期,东至契丹、室韦,西尽吐谷浑、高昌诸国,都成了它的附属国。势力强大,让他们有了轻慢中华帝国的资本。

他们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征战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骁勇强悍而又桀骜不驯。作为游牧民族,突厥所需的生产和生活资料很多都得从南方汉族地区获得,而他们获得这些物质的手段,主要是通过武力。

李渊的太原根据地,经常受到突厥骑兵的袭扰,这使得李渊北方门户洞开,直接面对突厥的威胁。自古以来,那些成就霸王之业的权力者要笑到最后,都必须有一个稳定的后方。对于这一点,谋划长远的李渊又怎能不清楚?

解决突厥问题,有两个选择:一是实力足够强大,一举将其拿下;二是实力暂时不够,将其稳住。大业十一年,杨广巡幸塞北时被突厥包围于雁门关。拥有全国人力、物力和财力的隋帝国的皇帝都无法与其正面抗衡,更何况仅有立足之地的李渊。所以,这时候的李渊只有第二条可选,先稳住对方。

大业十三年,也就是李渊准备起兵的前夕,他派遣主张“与突厥连和”的刘文静出使突厥。李渊亲自给突厥的始毕可汗写了一封信,信里,李渊开出了几张空头支票:一是恢复隋文帝时的和亲政策;二是征伐中所得“子女玉帛”都归突厥所有;三是突厥只用坐享其成,不用插手,更不要入侵中原地区。

刘文静不辱使命,获得巨大成功,始毕可汗不仅不再侵扰太原,而且完全支持李渊起兵造反。这一年五月,李渊自晋阳(今太原西南晋源镇)起兵,自号大将军,以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长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分领左右三军,先后攻克西河(今山西汾阳市)、霍邑(今山西霍县)、临汾(今山西临汾市)、韩城,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于大业十三年十一月攻陷隋都长安。随后,李渊拥立年仅十三岁的代王杨侑为帝,自封为都督中外诸军事的持节大都督、大丞相、尚书令,进封唐王。

大业十四年(618年)三月十一日,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江都的离宫万物生长、色彩饱满,许多暗藏于词语之后的事物都在暗香里浮动,跃跃欲试。有人说,词语是公式,是规范化了的符号,而这里却是一个充满惊喜与忧伤、喧哗与躁动的世界。

立于阁楼之上的杨广,看见他最亲信的几个大臣和将军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向他靠近。锃亮的铠甲和刀剑在空气中摩擦的声响,让柔软明媚的早晨受到了惊吓。人世间的一切罪恶,起初都以正义的名义畅行无阻。

一个人的内心无论怎样强大,都不可能与整个世界对抗,一个凄凉的笑容在杨广的脸上缓缓绽开,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这是他一直在等待也一直在逃避的宿命的终点。他又一次拿起了手边的镜子,他离不开镜子,也一直小心地躲避着镜子带来的诱惑——镜子是危险的。一旦你看过一眼,就会生出许多幻象。镜子会吸引邪狂的目光,镜子里藏着一个个恶魔。它的表面平滑如缎,展现的却是谎言和诱惑,让意志脆弱的人陷入疯狂。

杨广又一次端详起镜子里的自己,最后一次了。他在镜子里看见了他的功业、他的江山,还有他的诗歌、他的醇酒、他的美人,一切的一切。那一片炫目的、晃眼的光刺痛了杨广。

他冷眼看着在他面前举起刀剑的人,同样是这一帮人,曾经匍匐于他的脚下,说着最谄媚的话语,唱着最好听的赞歌。他说:“诸侯之血入地,尚且要大旱三年,何况斩天子之首?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岂能用刀砍?拿鸩酒来!”

这就是一个帝王最后的高贵与尊严,然而这些造反者没有答应他。他用绝望的目光最后看了看这些昔日的臣子,然后缓缓解下身上的绢巾,递给了其中一个叫令狐行达的叛将。令狐行达面无表情地接过去,一下就勒住了他的脖子。

镜子落地发出的清脆响声,生生地刺破了这个美得让人窒息的早晨。那双什么都想抓住,却什么都没有抓住的双手在空气里握成两个硬硬的拳头。就在这个万物生长的春天里,五十岁的杨广终于被轰然垮塌的大业彻底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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