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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业论坛冯小刚再开炮:国产片凭什么走出去

产业论坛冯小刚再开炮:国产片凭什么走出去

  《一九四二》主创

产业论坛冯小刚再开炮:国产片凭什么走出去

  编剧刘震云

产业论坛冯小刚再开炮:国产片凭什么走出去

  导演冯小刚

对于上海电影节来说,冯小刚在论坛上开炮是每年都有的“传统曲目”。6月17日,第十五届上海电影节首场论坛《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举办,冯小刚架起他的“小钢炮”,他说,中国是一个弱小民族,世界对弱小民族的故事不会感兴趣。而且,“中国是一个充满了造假的民族,凭什么别人要听你的故事?”

好莱坞讲故事只为让美国人听懂

刘震云先质疑“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这个主题,他说,这是一个弱小民族发出的声音。他认为美国人拍电影首先是讲给美国人自己听的,美国之外的人跟着听。

冯小刚也为这个主题沿袭了1942年蒋介石的心思。冯小刚说,中国打了那么多年抗战,其实是直到1941年才向日本正式宣战,日本在1941年轰炸了珍珠港,美国1941年12月8日向日本宣战,中国12月9日向日本宣战。冯小刚感叹说:“这是多么弱小的民族!”

冯小刚说,我们过去总误会中华民族是一个大民族,然而,蒋总统在文告里反复强调,过去是我们一个民族在对付日本,现在日本招惹了4位大哥了,现在是我们哥四个打他了,战争到了一个转折的阶段,我们终于有希望了。这个希望还是寄托在美国大哥,英国大哥和苏联大哥身上。所以,今天“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还是蒋总统的心思。

冯小刚的观点和刘震云一致,他认为,好莱坞讲故事就是让美国人听懂,别人随便他听得懂还是挺不懂,听不懂那是你的问题。老外看中国的电影常常说看不懂,冯小刚认为,并不是看不懂,而是不愿意看懂。“你是一个弱小的民族,你所有的东西别人不关心,或者他只关心猎奇的部分。我们经常误认为我们自己很重要,但你确实不重要。”冯小刚开炮。

假奶粉!假足球!假票房!

冯小刚说到了兴头上,他向民族的劣根性开炮。

他说:“你是充满了造假的民族,假奶粉,假足球,假票房,还有盗版!”冯小刚的批评得到了场内听众的认可,现场响起了一阵掌声。

冯小刚回忆起他印象深刻的一个反盗版大会。他说,那个反盗版大会在首都体育馆,能容纳1万8千人。主持人张国立那天很激动,他突然问观众:观众朋友,你们看不看盗版呐?冯小刚说,张国立特别高估了我们的民族,现场1万8千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看!”

冯小刚感叹的说:“同志们,这是反盗版大会。”他接着说:“你这样的一个民族,凭什么你的电影走出去,凭什么你的故事讲给别人听?!”

我们最缺见识

谈到剧本的创作,刘震云认为,见识远远比寻找故事更重要。

他说,一个作者能否写出好作品,一个导演能否拍出好电影,更大的问题是见识。一个有见识的人一定能寻找到合适的故事,他的见识一定能使这个故事往好的方向发展,能让故事膨胀饱满,具有深度和广度。

刘震云说,在生活中有见识是先于在小说和电影中有见识的,也就是说,一个人在生活中如果不懂得尊重生活,不懂得尊重朋友,不懂得尊重细节,那么他的作品很难有见识。一个人对生活的态度,对细节的态度,对朋友的态度,一定反映他的胸怀和见识,而他的胸怀和见识则一定会带到作品中去。

刘震云发散开说,中国修一座桥,使用寿命不超过20年,建好一条马路,隔一年一定象拉拉链一样把它拉开,好像前一年施工,有珠宝掉在里面一样。可是,巴黎的下水道是19世纪建立的。因此,不超过20年的这种见识一定会反应在这个民族上。“我坐飞机去国外,下降的时候看到他们的田园就如同锦绣,但回到北京,就觉得北京象是建立在沙漠上。这是谁的问题呢,这是所有人的问题。远见对于我们民族,如大旱之望虹霓。”

剧本不能化学勾兑

谈到剧本的创作,冯小刚则认为,他没法明确说好剧本应该怎么写出来,但他知道不应该怎么写。他说,现在很多编剧都是临时接一活,投资方说要哪哪哪几个元素,要几个明星演,结果写出来的都是化学勾兑的,不是酿出来。冯小刚认为,好剧本一定是长期的积累,酝酿出来的。

冯小刚回忆当时创作《一九四二》的剧本,当时刘震云说,剧本有两类,一类是一大堆非常聪明的人坐在宾馆里,你一言我一语写出来的,里面有非常聪明的招。另一类是在路上走出来的,这个是笨人的方法。冯小刚和刘震云觉得自己是笨人,他们就沿着小说《温故一九四二》里涉及的省份一一去走,在路上故事就不断生长。

冯小刚举例说,走到巩义的一个教堂,一位叫刘和平的90多岁的老太太经历过灾荒,当时她家里的亲戚饿的奄奄一息,在路边快要死了,有另外一个灾民在他屁股蛋上割了一块肉,她亲戚还没死,求那个灾民:“我还中呢,别割我。”那个灾民说:“你不中了,你救救我吧。”

刘和平从此就信教了,传教士说一句她学一句,她当时说:“主啊,你擦擦我的眼睛,让我别再流泪。”刘和平这一生再也不流一滴眼泪,另外,她再也不吃狗肉。

冯小刚还举例说,他去重庆看了蒋介石当时暂住的别墅,大大出乎他和刘震云的意料之外,在他们看来,那房子实在太简陋了,简直都不能叫别墅,甚至没哟窗台,房间里只是抹了点白灰。冯小刚说:“我第一次发现中国的革命和反革命都特别简陋。这些都不是几个聪明人坐在宾馆里能想出来的。”

冯小刚说,就这样,在路上,这个故事不断丰满,而人物沿着自己的轨迹在生长。

用幽默来对抗严峻

谈到新片《一九四二》,冯小刚说,拍这部戏让我们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冯小刚说,他父亲是湖南人,母亲是石家庄人,他一直以为他是从湖南的,但拍完电影,他才知道,我们都是灾民的后代。往回倒回去,我们是一个灾难深重的民族,知道从哪里来,就知道往哪走。“很多时候我们不认识自己,也不愿意去认识自己,这部电影就逼着大家去认识自己。”冯小刚说。

他同时说,这部电影撕开历史让大家看,很黑暗,但是仍能让大家看到掉到深渊里的人民人性中的温暖。如果只是黑暗,如果没有希望,这个民族早就万劫不复了。蒂姆罗宾斯就表示,这是人性最黑暗的电影,但也是人性最光明的电影。这也是他为什么戏很少还愿意来演的原因。冯小刚说,他拍《一九四二》就四个字:温故知新。

刘震云则表示,不同的民族面对灾难的态度不同。我们这个民族临死前给这个世界留下最后一次幽默。比如他死的时候,想的是小刚两天前就已经饿死了,他比小刚多活两天,他值了。“用幽默的态度对待严峻,严峻会变成一块冰,掉到幽默的大海里融化掉。”

刘震云透露,《一九四二》已经剪成两小时十五分钟的版本,他看了,“好看”,难得把一个灾难片拍得“幽默中饱含辛酸”。

谈到片中的两个好莱坞影帝,刘震云说,他们确实是世界上最好的两个演员之二,他们有两个特点值得中国演员学习,一是酒量很好,另外他们绝对不只考虑自己角色的戏,更注重别的角色的戏,能考虑到一个细节在整个戏里的作用。

剪辑要用文言文

冯小刚说,《一九四二》的剧本,刘震云写了7万字,电影拍好,剪出来有4个半小时,最后要剪到两个多小时。那为什么非要拍这么多,写这么多呢?

冯小刚解释,文学和电影不同,文学需要枝繁叶茂,同时必须有枯枝败叶在里面。人们看文学作品,可以看一会,再喝杯茶,回过头再去看,有回味的时间,但电影不行,电影是大树上结的果实,容不得枯枝败叶。

冯小刚在剪辑《一九四二》,姜文过来看片子,姜文说,剪辑是文言文,要用文言文的方式去剪辑,能说一句话不说两句话。当时,姜文剪《让子弹飞》时,曾悬赏两千块,如果有人能把他剪好的片子剪掉1分钟,这两千块悬赏逐渐变成剪掉5秒钟,剪掉1秒钟。

刘震云说,姜文老师说得非常好,但是懂文言文的人太少,《一九四二》就按照唐诗的方法剪了。

有趣的是,刘震云在论坛上还为自己吆喝,他说,刚才有人问他是否签了华谊,但是他郑重的表示,他并没有签华谊。“我和华谊谈了好几次特别好的恋爱,但是没有结婚。我现在是未婚待嫁,希望有公司考虑这点。签我的公司一定是有远见的公司,签了我对它长远的发展一定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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