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雷德利·斯科特重启他的《异形》系列,推出前传第一部《普罗米修斯》时,我们很难发现他在1979年拍《异形》时就为这个庞大的宇宙体系埋下了伏笔。《异形:契约》一举联通了这个世界。
我们发现,《普罗米修斯》里戏份上让位于铁血女战士伊丽莎白·肖博士的仿生人大卫(迈克尔·法斯宾德饰)才是前传系列的主角,以至于有观众说,《契约》可以改名叫“大卫搞事情”。没错,本集故事祸从大卫起。为什么《异形》里的仿生人会无限崇拜异形,视其为更高级的有机进化体,并为它背叛人类?这是仿生人通过独立思考做出的决定,还是有“人”一开始就为他设计了这样的反应程序,一如《2001太空漫游》里掌握更多秘密的飞船计算机?
《契约》斩钉截铁地说,祸害《异形》四部曲的怪兽,最初就是大卫创造的。雷德利延续了他在《银翼杀手》中对仿生人之能力及野心的探讨。跨国公司大科学家富翁伟伦(人类)能创造出最完美的仿生人大卫,却不能面对大卫的这个结论“我见到了我的创造者,而你们(人类)不能。我会永生,而你将死去。”即便人类强制性要求大卫服务,剥夺他创造的权利,也阻挡不了他最终精神觉醒,并站在人类难以抵达的宇宙维度,冷酷、超脱地做出团灭智慧物种的事。
仿生人有爱吗?大卫执拗地认为自己有,我们也常常以有无真实情感来讨论人工智能的身份。一方面,他在模仿爱的行为,亲吻他的仿生人“胞弟”沃尔特,强吻女性人类;另一方面,他的“爱”很扭曲,会毫不犹豫地杀沃尔特并顶替之,为肖博士做了献花、修墓、洒泪等一系列爱的举动,影片却暗示我们,他牺牲肖的性命,用她的身体孕育出异形。尽管他知晓创造的秘诀,也许是因为他钻研过人类始祖“工程师”留下的壁画等信息,但创造新生物的快感,令他有神一般的自恋,要一心一意完成他用人类身体创建异形星球的“革命大业”。
当一种没有真情实感、没有道德的生物,以自身为蓝本,创造出具有同样的精神特质、躯体却更强健更具攻击力的生命体,世界只能等待末日。创造是迷人的,也是危险的。创造出人类并了解异形秘密的“工程师”,被人类创造的仿生人灭绝了,人类的黄昏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