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烫满LV和GUCCI LOGO的时代里,上世纪90年代的理想主义之花们,还能做怎样的绽放,而那些理想主义红旗下生长的战士们,还能再蹦得起来,重现“死磕”的精神吗?说实话,这才是,我去看这场演唱会,真正的目的。
这是一场“奢侈”的音乐会,也是一场“中规中矩”的演唱会。没有激动人心的红旗招展,没有激烈的冲撞。文艺中年歌迷们规矩地听,文艺中年歌手们规矩地唱。
这是一个时代的晚上。票价不菲,出场费不低。上世纪90年代那些成为文化标志的人物在这个晚上证实了他们的商业价值,生于70年代的人在这个晚上回顾青春,用剩余的热血和台上的人放声高吟,重温当年对爱,对未来,对自由的渴盼和向往。
尽管可能是幻觉。
“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了我的妹妹,我妈会怎么想?”演唱《超越那一天》之前,崔健的诙谐引起了台下观众会心的大笑。崔健唱完,有长发白衣男子上台去拿走了他的吉他。第二天,微博上说,崔健被请去“喝咖啡”。可事实上,那名长发白衣男子不过是某位与崔健相熟的乐队成员。
似乎,一些东西改变了。又似乎,有些东西还未改变。
工人体育场还是老样子。散场时,大喇叭里传来毫无感情的女中音:各位观众,演唱会结束,请按照秩序退场。20年前,在这里看亚运会比赛时,那个女人就是这样说话;再往前,崔健挽着裤脚,穿着军装,一脚高,一脚低,背着吉他蹦上去的时候,相信她也是这样说话的。
唐朝出场前,全场响起了“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会实现”的歌声。英特纳雄耐尔还没有实现,理想主义者们已经先经历了资本主义的冰点。20年前,将坐地铁逛北京视为梦想的外地孩子们在北京挣到了房子和车子,没有挣到的钻入地下,那里已经是一片蜘蛛网。物质的刺激下,大家暂且对只讲利益不讲情义的时代的另一面视而不见。所以丁武不跟我们歌唱英特纳雄耐尔,他歌唱《太阳》。汪峰依然在唱《飞得更高》,他说,这首歌,我经历了热爱,厌倦,再到热爱的过程。
他们唱得都很标准,很好听,好听得像唱片一样。
真高兴啊,朴树还能唱“人如野草,命如鸿毛。”汪峰没有唱《晚安北京》,崔健也没有唱《花房姑娘》,可他邀请了姑娘们上台跳舞,不是1个,是15个。5年前,在贺兰山下做他的采访,他说,头发留得再长,骂再多的FUCK,都不能证明你是个好的摇滚歌手;我也不信,那些人比我年轻,就一定比我强。那时的我还小,不太明白,而今天的我,要冲他竖大拇指,说一句:赞一个!不管怎样,总算还有人在这个年纪还敢于爱上自己的妹妹,敢于热爱音乐,舞蹈和姑娘。而一个没有这样的人的冷酷仙境,又有什么意思呢?
感谢崔健,他给了这场演唱会希望,也告诉台下还没死心的理想主义者们一个希望。——和他一样,我们都是好孩子,我们相信毛主席说的:这世界归根结底,还是我们的。
来源:新京报 编辑:刘小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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