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的天堂”——这是前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克格勃(KGB)特工对1980年代的日本的评价。时至今日,“天堂”仍旧是“天堂”,只不过现在的政客和官员更多的是选择把消息透漏给记者,而不是外国特工。不过,在2013年秋天,日本首相安倍晋三(Shinzo Abe)试图通过制订一部新的强有力保密法来阻止秘密信息泄漏,这绝不亚于他在“安倍经济学”(Abecomony)中的经济改革法案。以此同时,他也想通过议会成立一个美的国家安全委员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意在集中控制情报信息,加快国家安全问题的决策速度。日本政府称,国家安全委员会需要有新保密法才能更好地发挥其作用。为新闻自由担忧,媒体界却对此愤愤不平。
相比其他国家,日本惩治泄密者的刑罚较轻。现阶段来说,违背条例私自泄密的公务员可能受到的法律惩处仅仅是一年监禁。只有自卫队(Self Defence Force)官员有可能接受更为严厉的惩罚:泄漏国防机密者处五年有期徒刑,收集日美安全条约情报者则处十年。
2001年的9·11事件后,各国的安全局势变得愈发紧张,在此情况下,日本与他国的差距就越拉越大。2013年,美国政府根据《1917年反间谍法》(Espionage Act of 1917)判处了布拉德利·曼宁(Bradley Manning)35年监禁。这名罪犯曾是一名军人,因向维基解密网泄漏情报而获刑。
日本前几任政府都曾试图努力推动保密法的实施,但由于对战时保密制度的恐惧仍记忆犹新挥之不去,该法案因此受到了阻挠。“日本的盟国,尤其是美国,都抱怨称他们委任给日本的情报泄漏的太过频繁,”曾领导执政自民党法律工作小组的日本前外务大臣町村信孝说道。如果该发案得以通过,则适用于所有公务员和高级政客。“特殊机密”(除国防外)还包括外交、反间谍、反恐怖主义。对于泄密者的惩罚也将作用于那些鼓动泄密的人,譬如记者,将会被处以10年以上监禁。具体细节还尚未完善,但说这个法案缺少一些重要条款,如对机密定义的独立审查,以及保密期限的界定。
日本《产经新闻》(Snakei Shimbun)副执行总裁小岛清(Kiyoshi Gojima)称,这就意味着政府可以秘密地保留更多信息。较之从前来说,公众的知情权就更少了。就某种程度而言,这有悖于近些年来大力提倡的“政府透明度”政策。
以外交领域为例来说,首脑会议的内容和结果都将会高度保密。在九月,电视名媛藤原纪香(Norka Fujiwara)警告说,2011年福岛第一核电站的核反应泄漏造成的核辐射的相关内容会被新法律加以限制。而安倍首相的一位顾问则对此予以否认。
“另一个存在的风险是公职人员将完全停止同记者的交流。”小岛清如是说道。这将极大地改变现有的特权新闻俱乐部体系,记者将再难通过特殊渠道从政府官员处获得情报资源。“现有的体制需要改革,但并不需要因此走向另一个极端。”日本上智大学的中野浩一教授这样说道。
法案最终版本将涉及公众知情权,此外也包括承诺保证新闻自由。自民党联盟新公明党将极力完成该修正案。但公众却似乎坚决反对这一法案。即便安倍政府在日本国会两院坐拥多数席位,但他仍旧面临阻碍。如果这项法案使政府减轻了对经济改革的关注,那么这样的结果将是不尽人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