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莹/中国日报
(中国日报首席评论员:周黎明)6月30日,一名年轻男子因其跪在公司大厦前向高管寻求经济资助而上头条。
来自四川成都的21岁大学生莫向松是位白血病患者,但他无力支付医疗费。他向总部设在本地的农牧龙头企业—新希望集团寻求帮助,该公司网站显示其年度销售额达88亿美元。
莫向松在标志牌上特别写明:他想向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刘畅“借”100万元人民币(16万美元),据说刘畅在2013年年薪300万元。
莫向松头上和肩上各戴花环,手捧一束玫瑰花,携14名持玫瑰的同学集体下跪。
这些花的寓意,就如标志牌上所暗示,即“送人玫瑰,手留余香”,用比喻的方式提醒:慈善捐赠的人往往能得到灵魂的升华作为回馈。
关于此事,公众的舆论壁垒分明。
那些支持莫向松的人说他并没做错什么。他们指出,莫向松不偷、不抢、不骗。他想要的仅仅是向富商借钱,而且他承诺会一生为其打工来偿还。他们坚称莫向松并未触犯任何法律或道德底线。
至少可以说莫向松寻求帮助的选择是噱头,但如果你站在他的角度想,他没有很多选择。
他家境并不富裕,为了治疗,他花光了父母的积蓄。
事实上,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他的父亲也患了精神病。他是被养父母带大的,但他们无法资助他,帮他度过困难的时期。
他的学校已组织了一系列捐款活动,共募捐了6万元—但那远远不够。
他甚至做出了躺在公共草坪上“晒死体内癌细胞”的举动。这吸引了一些当地媒体,但新增的捐款不到1万元。
莫向松说:“我只想活下去”。
但大多数的网上反馈,都是批判的。很多人认为莫向松的行为仅仅是“道德绑架”。还有些人认为莫向松瞄准企业领导者的行为卑鄙可耻。
他们表示,这好比是富人要钱生存的窘境,唯一的区别在于自己位于道德高点,仅因为他是贫穷的受害者。什么都不要给他。他们补充说道。
新希望集团和董事长从未发表声明,或许他们认为就算想要帮助他,这样给莫向松钱也不明智,至少不是公开给。
或许他们认为这会被视为道德绑架的圈套,然后很快大量求钱者,有或没有正当理由的,都会围在办公室。
大多数的大企业和一些超级富豪的确会捐一些钱给慈善机构,他们通常都有一个特定的利益区域。
在中国经济发展的这一特定阶段,这些慈善活动都是本能发起的。
本应存在于伸出援手之人与需要帮助之人之间的桥梁基本不存在。
哪个企业或个人慈善基金会最有可能帮助白血病患者?我认为不存在找出答案的简单方法。
这为像陈光标那样的人创造了空间,这位中国亿万富翁因宣传噱头变得世人皆知。
我最近写了关于陈光标如何在《纽约时报》上刊登一整版广告邀请1000名美国穷人就餐的文章。
莫向松说:“人们说我应该向陈光标求助,我以前从没想过,但我准备在他的微博上留言,看会发生什么,”
讽刺的是,陈光标没能预言到莫向松噱头会成功,不然他可能会想帮他。
莫向松在新闻报道前就恳求陈光标了,最有可能的是已经淹没在在众多相似的请求中—考虑到陈光标的高调。
可悲的是,人们必须做一个秀出来寻求或给予帮助。在这个网络时代,建立一个双方可进行信息自由流动、对所有人开放、然后可受到公众和专业审查的平台是很容易的。
然而,许多基金拨出大笔款项用于行政开支,人们有理由猜测这种行为背后的真正动机。
在这里真正遗漏的是中国医疗体系中的安全保障,它可以帮助这些人。
慈善的目的不是要涵盖社会的各个角落。政府发起的全国性计划可保证每位公民接受基本医疗服务。
该计划的费用相当巨大,超越了任何个体或企业的能力。它必须要纳税人的资助,这就意味着每位公民必须根据他(她)的收入参与。
在莫向松这个案例中,只要他的家庭收入和医疗状况被证实,他就应该能够申请该类政府援助。
如果国家当前经济形势使之难以覆盖全部费用,那应该有逐步推进一些财政资助的机制—例如,免除公立医院的部分费用。
随着中国经济的繁荣发展,所需要的资助将缩水,因此,安全渠道可做大做强。
最重要的是,民营企业,如保险公司要发挥作用。
大学生应该主动加入一些负担得起的计划,这样,可能不能支付莫向松的全部医疗费用,但至少可以起到一些缓冲作用。
我读过最荒谬的建议是:莫向松14名同学的家庭应该每家出7万来弥补差额。
另一观点也一样:医疗保健专业人员应该削减工资,这样穷人就可以得到治疗了。
比起公司高管,学校还不到承担该费用的地步,人为压低医生收入将只会阻碍聪慧的年轻人进入该行业。
那些面临医疗紧急事件的人,如莫向松,可能从他们朋友那儿得到道德支持—但这应该是整个社会的责任,而不是他们身边人,或者一位名人承担责任或被迫帮助他。
也许到时,将没必要放弃尊严或上演这类悲剧性色彩闹剧。
(中国日报周黎明 翻译:爱新闻 panda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