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已经取代苏格兰成为世界顶级威士忌生产国。那么日本人与威士忌之间又有怎样的渊源呢?
象征社会地位的威士忌也常被当作礼物用于人际交往,企业中尤甚。图片来源:盖蒂图片社(GETTY IMAGES)
如果苏格兰威士忌文化可以被定义为金铃威士忌公司(Bell’s)那句广告语——“诸位,前进吧(Afore ye go)”,那么到了日本,就应该改为“诸位,在通勤电车上睡个昏天黑地吧”。日本顶级威士忌生产商在全球享有盛誉的同时,日本人与威士忌之间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关系。
在日本,威士忌的消费方式主要有三种:主要的生活消费品,社会地位的象征,以及为消愁解闷而进行的买醉行为。作为一种主要的生活消费品,日本街头的自动贩卖机就可以买到威士忌。这种消费文化就和日本的寿司、内衣以及手机文化一样丰富成熟,无处不在。威士忌在日本国内生产酿造,装瓶销售,还有掺水或是掺苏打的威士忌可供选择。
象征社会地位的威士忌也常被当作礼物用于人际交往,企业中尤甚(受经济停滞影响,日本礼尚往来行为有所减少,但在中国这种做法十分普遍)。这种用来送礼的威士忌通常在高档餐厅购买,买的人不是富豪就是单位可以提供报销。
富豪们的购买模式是:从酒单上挑选自己中意的威士忌,餐厅随后也会把买家的名字标记在酒单上(几乎都是男性),然后把那瓶挑中的威士忌保存在酒房或者直接摆在吧台上,以示此酒已属某人专用。
富豪们在餐厅用完正餐后,就会让服务员端上专属的威士忌,然后举杯享用,堪称完美的享受。芝华士(Chivas Regal)威士忌一直以来就是这种喝法的不二选择。其实,日本高端威士忌品牌在日本国内市场上颇为吃香。这或许是因为日本都市里的工薪族们想通过模仿有钱人的饮酒方式来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和生活水平。他们经常在运动酒吧或是卡拉OK包房中饮用威士忌,用的是日本广受欢迎的威士忌饮用方法——HighBall(威士忌加冰苏打)。
威士忌在日本的第一个消费热潮是在经济高度增长的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当时日本工业与商业的急速发展征服了整个世界,而作为日本经济发展主要推手的工薪族则成为了国家的英雄。他们穿着统一的工作制服,拎着公务包,凭着一股过分的热情拼命工作,疯狂寻欢。
这些人对于工作后小酌一番的热情超出了正常的享乐范围,他们无法抵抗酒精的诱惑。东京是个十分安全的城市,治安问题屈指可数,市民们担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经常会被醉倒在车站月台、电车通道或是街角拐弯处的醉汉绊倒。
后来,日本经济经历了世纪交替时的重大挫折,工薪族们慢慢减少了过度饮酒的行为,对于富豪和他们的古怪行为也不再那么推崇了。年轻人们开始适量饮酒,或是喝一点葡萄酒。日本的威士忌市场就此衰落。
近期,日本经济又有起色,国内也席卷起一场对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怀旧热潮。就像《广告狂人》(Mad Men)在美国刮起了一阵鸡尾酒热潮一样,随着日本工薪阶层的再次崛起,HighBall又一次迎来春天,威士忌市场也重整旗鼓。如今,越来越多的威士忌酒吧开始在新宿出现(只是大都是苏格兰风情的酒吧,而且通常开在商务大厦的中间层)。
畅销小说中经常有这样的人物描写:他们轻轻晃动玻璃杯,杯中的固体发出叮当的响声。曾做过爵士酒吧老板的著名日本小说家村上春树就把盛着顺风威士忌(Cutty Sark)的平底玻璃杯作为他作品中不断出现的主题。而这一次,迎着晨光搭乘丸之内线早班电车前往城郊的上班族们又不得不和那些身着西装宿醉不醒的醉汉共处一个车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