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斯·阿普菲尔（Other Stories/《银发时尚》/阿里·赛斯·科恩）
上了年纪的女性正日益受到时尚界的关注。但，我们要怎么老得有格调？琳赛·贝克（Lindsay Baker）带我们一探究竟。
随着人类寿命的增加，贝蒂·戴维斯（Bette Davies）的那句“上了岁数的女性也有自己的魅力”也对越来越多人适用。老妇人——这个曾经在时尚面前默默无闻的小群体——现在正向时尚舞台的聚光灯下靠拢，而像格蕾丝·柯丁顿(Grace Coddington)和卡琳·洛菲德（Carine Roitfeld）这样的时尚总监更是备受瞩目。越来越多的成熟女性成为模特和品牌代言人。86岁的英国模特达芙妮·莎尔菲（Daphne Selfe）就是个时尚宠儿，尽管86岁高龄，优雅仍不减当年。纽约时尚界“太皇太后”艾瑞斯·阿普菲尔（Iris Apfel）——同时还是个室内设计师，她的那句“多多益善，少穿难看”最近被作为潮流品牌& Other Stories的标语。
拍摄现场设在一位有着93岁高龄的模特家中。摄影师阿里·赛斯·科恩（Ari Seth Cohen）早前凭借其大热的《银发时尚》博客广为人知，该博记录了那些行走在时尚前沿、从60到100岁纽约老年女性的美丽人生。最近，他又推出一部同名纪录片，以所年来撰写的博客为蓝本，讲述博客背后的故事。“我一直很喜欢和老年人共事，因为他们有内容，有态度，”33岁的科恩告诉BBC Culture记者。“像艾瑞斯·阿普菲尔这样的女性，推广的是一种个性和自我表达，而不是年轻人的那种完美与美丽。”
阿里·赛斯·科恩的博客《银发时尚》记录了从60到100岁纽约女性的美丽人生。（《银发时尚》/阿里·赛斯·科恩）
这个摄影想法，科恩很早就有了。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祖母一直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是我的榜样，”他说。随着现在老年时尚专家的市场影响力扩大，“很多品牌必定会认识到，这么多年来，他们忽略了这群聪明的购物老手，”科恩说道。“通过把焕然一新的老龄化形象展现在大家面前……希望能改变大众对变老的态度。”
独特的魅力
在科恩作品中，我们看的是自信和力量。“时尚就是穿衣风格所展现出的态度。我镜头下的很多女性都是越老越自信。她们更懂得自己身体的运作，不惧自我表达，也不受他人眼光左右。“那老龄化是否以其独特风格超越了当下时尚？“我认为，风格绝对可以是创意无限下的产物。我把风格当成一种活力，但老龄之风格，不局限于服装这一条路。风格就是我们每天怎么过，如何对待生活。”
科恩说道：“在我镜头下的女性都是越老越自信”（《银发时尚》/阿里·赛斯·科恩）
或许是因为《银发时尚》对个人主义的强调，使之在年轻人中也火爆起来。就像科恩说的：“（艾瑞斯）那个年代还没有‘快时尚’这个概念，你不会走在大街上撞衫。你有发现，眼下的个人风格已经成了一种商品。我拍摄过的很多女性都说，虽说现在每个人都想与众不同，但到头来却发现大家都一样。我赞同艾瑞斯说的，要穿出自己的风格。我也觉得，任何创意之举都可以是一种自我表达。”或者，就像艾瑞斯说过的：“如果你没有穿他人之所穿，那你就可以想自己之所想。”
越年长，越聪慧，越幸福
英国作家英蒂亚·奈特（India Knight）对此表达了不同看法。“说得不错，但我不确定这么说合适。通过穿衣风格来展现创意固然不错，但这并不意味着穿得越清楚的人就没有创造力。阿普菲尔女士可以说是个时尚标杆，说起话来也像那么回事儿。普通女性在搭配旧牛仔裤和遛狗穿得毛衣时，也可以创意无限。”
这位48岁的作者兼报纸专栏作家，在她的新书《在你的黄金时期：越年长，越聪慧，越幸福》（ In Your Prime: Older, Wiser, Happier）中写道，成熟就是一切，对中老年路上欢歌笑语、起起伏伏，成熟能给出轻松幽默的建议。奈特反对看起来“荒诞怪异”和“有失优雅地老去”，更全盘否定了珍妮·约瑟夫（Jenny Joseph）在1961作的诗歌《警告》（Warning），称其为最糟糕的穿衣指南。（诗歌的开头是这样的：“当我成为一个老妇人，我要穿紫色的衣服，戴一顶毫不相称的红帽子”）。
可可·香奈儿（Coco Chanel）有一句名言：“没什么比往死里装能的女性更显老气的了。”英蒂亚·奈特也表示同意。她在新书中写道了“老羊”效应（源于‘老羊扮羔羊’（mutton dressed as lamb）这个短语）。那在她眼中，什么是老羊呢？“就是太刻意了，”她告诉BBC Culture的记者。“我对一个55岁的人和她青少年女儿穿得差不多的做法不是很热衷。”同样，她对禁欲式的装扮也很反感，或者按她的话是‘汉普斯特德女性’样（指的是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常去的伦敦北部邻区）。“灰白短发，张嘴就来几何学，日本人居多，还有那衣服”她解释道。“有的人觉得这么穿给人一种学术严谨的感觉。但我觉得这么穿有点搞笑。”
那在奈特看来，成熟女性该穿什么呢？“随便穿什么，只要你觉得高兴就行。但注意，这不是说穿让你觉得最舒服的衣服。不然，我们都穿连体衣了。我个人是很喜欢连体衣的，但还是要看时间、地点。穿那些让你觉得有精神的衣服。没什么比打量着自己，然后觉得‘额，好丑’感觉更挫败的了。”那这位作者是不是觉得年龄越大，追逐潮流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呢？“是也不是，这要看。做让你自己高兴的事很重要。如果你热爱时尚，那很好，但如果你觉得时尚捉摸不定，让你困惑，那也完全没必要理它。变老有个好处，就是你不用再怕自己落伍，一跟不上潮流就有莫名的挫败感。”有时候说老年女性在时尚面前是“隐形”的，也是不正确的。“在同龄人面前，我们存在感十足。男性、女性都一样。”
英国国宝级的设计师薇薇恩·韦斯特伍德总是显得自信满满。（伊恩·加万/盖蒂图像）
虽然奈特对什么是合适，什么是不合适的打扮有自己坚定的观点，但她也同意，时代一直在变。在西方社会，‘体面’对老年女性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虽然成熟女性有时的搞笑打扮会被开玩笑，但总体而言，社会还是觉得这个群体很亲切的——在英国，像海伦娜·博纳姆·卡特（Helena Bonham Carter）这样的演员和薇薇恩·韦斯特伍德（Vivienne Westwood）这样的设计师都因她们自己的自信和风采，受到广大群众喜爱，成了国宝级人物。“我们都很善变，”奈特说道。“当我们穿上一件衣服的时候，也就顽皮地展现了我们多变个性中的一种。”而《银发时尚》中的女主角深谙此道。等你活到94岁时，就像其中一位在纪录片中说得，“每天活着就是一场盛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