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2月,在一个寒冷刺骨的夜里,电影导演威廉∙德斯蒙德∙泰勒(William Desmond Taylor)在洛杉矶的家中遭一个不明身份的袭击者枪杀了。
1922年2月1日,洛杉矶那个无月漆黑寒冷的晚上(电影仍悄无声息,“好莱坞”这个招牌还未打响,整座城市的夜空还弥漫着薄荷橙花香气),一个不明身份的人闯进了威廉∙德斯蒙德∙泰勒(William Desmond Taylor)位于西湖区的小平房,在两英寸射程内近距离地开了枪,38口径的子弹射中了时年48岁礼貌谦恭、温文尔雅的电影导演。
对于好莱坞的一些人来说,无论男女,泰勒是位才思敏捷、浪漫而意趣相投的良师益友,可他竟骤然离世了,而凶手仍然逍遥法外。尽管有些新闻报道和对涉案的多个影城名流怀疑,但案件至今还未勘破。九十几年来,专业侦探还是业余侦探都对这个案件进行调查,至少出了三个版本的调查书,可仍是有一些人很疑惑:到底是谁杀了威廉∙德斯蒙德∙泰勒呢?作家威廉J. 曼恩(William J. Mann)认为他知道这个案件的内幕,并在他的《浮华城:好莱坞黎明时分的谋杀、吗啡和疯狂》(Tinseltown: Murder, Morphine, and Madness at the Dawn of Hollywood)一书中详细地道出了案件始末。曼恩有六部作品拍成了电影,也成就了六个电影明星。
通常大家怀疑的对象是:想脱离泰勒庇护,自己单飞、年轻漂亮的影星梅布尔∙罗曼(Mabel Normand);幻想与泰勒恋爱的更年轻漂亮的银屏女演员玛丽∙迈尔斯∙敏特(Mary Miles Minter);曾经威胁泰勒,说如果不远离她女儿就会杀了他的敏特专横跋扈的母亲;泰勒的男仆、小偷爱德华∙桑德斯(Edward Sands)。曼恩先生还增加了一些新的怀疑对象,比如毒贩子、三人组的敲诈团伙还有另一个想要上位的女演员。曼恩先生的讲述犹如随着主要人物活动环环相扣的一部三步曲,制造悬念。而且他还把泰勒谜一样的案件设置在一个更大的社会和经济利益交错的环境下。
电影这个庞大的王国,在20世纪20年代早期由两大竞争巨头共同掌控着:有远见、偏执的阿道夫∙朱克(Adolph Zukor),派拉蒙影业(Famous Players-Lasky )的创始人;和他的前合作伙伴、同样精明但更善于交际的米措电影公司(后来的米高梅电影制片公司)的老板马库斯∙洛(Marcus Loew)。曼恩先生在书中谈到:“洛很受欢迎,然而朱克很却不是。”但是朱克和洛都认同电影事业需要赶快应对好莱坞已经存在的不道德行为。新闻报纸满是女演员奥利弗∙托马斯(Olive Thomas)(1920年)被毒杀的可怕报道;喜剧演员“胖子”罗斯科∙阿巴克尔(Roscoe∙ Arbuckle)(1921年和1922年)强奸、过失杀人的审判报道;男主演员华莱士∙里德(Wallace Reid)吸毒并于1923年因吸毒而死,这是处于沉迷毒品危险境地人有名的反面教例的报道。一些改革者呼吁电影界联合起来订立规章。
行业自律是根本的解决方法。朱克认为,威廉∙德斯蒙德∙泰勒是个完美的男人,是正直的“电影沙皇”。泰勒导演了多部电影如《汤姆∙索耶》(Tom Sawyer)和《绿山墙上的安妮》(Anne of Green Gables),不过同时,泰勒也很粗暴。在电影业界里,新闻采访中,还是在明星荟萃、已故电影界名人的悼念会上,泰勒的确是个能言善辩的发言人。在接受主管职位上任前,他被谋杀了。他的被杀推动了改革运动。但是很快朱克含沙射影地说某人是“电影凯撒”(在某报纸上的一段话):威尔∙海斯(Will Hays)是哈丁政府之外,共和国的推动者和影响人,是有利商界的教派长老。
该书还谈到一名侦探的调查,他认为是玛丽∙迈尔斯∙敏特(Mary Miles Minter)母亲杀了泰勒,但这一说法并未得到证实。曼恩先生戏剧化了他自己的反理论,但是他坚称朱克和他Famous Players和West Coast委员会一定知道杀害该导演的凶手身份。并在努力地掩盖事实真相,目的是避免审查制度呼声进一步升级从而危及现有的电影业。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曼恩先生推断,在谋杀地点犯罪的一幕大白于天下人之前,工作室员工早已偷偷地把泰勒的个人稿件都处理掉了。因此,泰勒的老板是知道内情的。作者暗示Famous Players的总经理杰西∙拉斯基(Jesse Lasky)已经误入歧途(违反商业规则)为丑闻缠身的女演员提供机会(给她们封口费),因为她们了解泰勒的生活和死因。作者根据信息自由法案,通过对档案材料和从联邦调查局获得的材料进行梳理,把找到的所有信息编织成貌似真实可信的剧本(戏剧)。尽管该书中犯罪重现已远超曾经使用的“也许”一词,书中作者的主张、推断有力地佐证了先前可疑帮凶的行为。虽然泰勒被杀案很可能无法水落石出,但是迄今曼恩先生的解释还是如此扣人心弦。
《浮华城》(Tinseltown: Murder, Morphine, and Madness at the Dawn of Hollywood)把各种复杂情节拼接起来,的确是很成功的一本书。作者以普通史学家的眼光再现了早期好莱坞生活场景。在那里,人们为了遮丑取了新名字重塑自己。那是个放肆而充满诱惑的地方,这个繁华之地生活着一夜暴富的百万富翁,出租房和满目疮痍的平房里破旧肮脏、蝗虫肆虐:诈骗犯子、行骗高手、检查造假者、敲诈勒索的人、非法走私贩子、贩毒分子、浓妆重抹的妓女以及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有可能用自来水笔或是一把枪抢劫你。作者的描述有时平铺直叙,(朱克想挥动他的鞭子,他才不管谁会疼痛。)能够唤起的那个年代记忆。总之,不管曼恩先生的推断是否完全使人信服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用充满想象力的方法把20世纪20年代多姿多彩的洛杉矶全貌勾勒出来。
关于作者
诺兰著有Artie Shaw, King of the Clarinet: His Life and Times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