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是奥森·威尔斯(Orson Welles)诞辰百年,系列纪念活动将让我们有机会回顾他那跌宕起伏而又颇具影响力的电影生涯。
提到奥森·威尔斯的电影生涯,仿佛踏入了一座迷宫,充斥着躁动不安和不确定性。25岁时,他自导自演了烜赫一时的影片《公民凯恩》(Citizen Kane,1941),从此改写电影历史。奥森·威尔斯于1985年去世。从他那些末曾实现的电影梦想、未完成的电影项目、或遗失或遭删减的电影作品中,我们更能感受到他几十年来取得的举世难忘的成就。在舞台剧、广播剧、电影、电视等诸多领域,奥森·威尔斯施下一个又一个魔咒,又将它们一一打破,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
2015年1月1日至2月3日,纽约“电影论坛”影院(Film Forum)将举办“奥森·威尔斯诞辰百年”(Orson Welles 100)回顾展。该活动由著名电影人布鲁斯·戈尔茨坦(Bruce Goldstein)与作家乔瑟夫·麦克白(Joseph McBride)共同协商主办,后者曾写过几本有关威尔斯的书。帕雷媒体中心(Paley Center for Media)也计划于2月7日至15日举办“奥森·威尔斯百年电视生涯”(Orson Welles at 100: On Television)小银幕珍品剧展映活动,展映作品包括他参演的《我爱露西》(I Love Lucy),以及他的小银幕首秀《李尔王》(King Lear)。此外,威尔斯的家乡威斯康星州也将举办庆典活动,包括1月24日在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University of Wisconsi-Madison)启动的“实验电影院”,以及4月份威斯康星州电影节上的相关纪念活动。
年纪轻轻、初出茅庐的威尔斯来到纽约,创办了水星剧团(Mercury Theater)。正是在这儿,他制作了自己的第一个专业电影项目《约翰逊的信》(Too Much Johnson,1938)。影片从未公映过,销声匿迹了几十年。然而,2013年,意大利波代诺内(Pordenone)发现了一卷初步剪接完成的硝酸盐拷贝胶片,让影迷们兴奋不已。此次,《约翰逊的信》将按照威尔斯最初的设想,以舞台剧和电影相结合的形式在“电影论坛”上演。
《约翰逊的信》最初是演员威廉·吉勒特(William Gillette)1894年的一出舞台滑稽喜剧。1938年,水星剧团将这部滑稽剧改编成了舞台剧。舞台剧共有三幕,威尔斯拍摄电影《约翰逊的信》的初衷是其将作为舞台剧的一部分在每一幕上演前播映。只可惜,后来这部舞台剧在纽约外首演时并未包含电影片段,也并未大受欢迎,而实际上,威尔斯也没完成全部剪辑。虽然这一项目最终搁置,却反映出了这位神童即将带给好莱坞的电影主题和视觉效果。
影片在纽约内外都有取景,它还原了过去的默片时代,通过一系列动态的画面向那个时代致敬。影片中,活力四射的年轻小伙约瑟夫·科顿(Joseph Cotten)倚在屋顶下,远处的高塔与之形成对角线。小巷、烟囱、天窗、纸板箱,都是威尔斯的背景和道具,在他的掌控下,变为激动人心的场景。
同样是在20世纪30年代,威尔斯开始了他的广播剧生涯,凭借广播剧《世界大战》(War of the Worlds)一炮而红。这部广播剧让他积累了经验,学会了如何将声音元素融入黑白默片,与景深镜头和典型的威尔斯构图相融合,也为之后创作《公民凯恩》奠定了基础。在《公民凯恩》中,威尔斯以绝望的视角描绘了权力、媒体操控和孤独感。
1942年的影片《安倍逊大族》(The Magnificent Ambersons)改编自美国作家布思·塔金顿(Booth Tarkington)的小说,记叙了一个肃穆庄严、令人心碎的梦,与《公民凯恩》一样萦绕着怀旧思乡的感伤。尽管在威尔斯外出导演其他作品期间,《安倍逊大族》被制片人重新剪辑,但未被删减的情节仍然蕴含着强烈的晦暗忧伤之情。
《公民凯恩》夯实了威尔斯在好莱坞的地位,他随后导演了各类影片,大多在欧洲取景拍摄。他是个狂热的莎士比亚改编者,大胆地改编并主演了《麦克白》(Macbeth),将《奥赛罗》(Othello)拍出了自己的风格,还依据自己心中理想化的英格兰的样子,改编了《午夜钟声》(Chimes at Midnight),并出演福斯塔夫(Falstaff)一角。在1958年电影《 历劫佳人》(Touch of Evil)中,他运用迂回曲折的摄影手法,呈现了邪恶贪污的警察局长阴暗的一面。作为一名演员,威尔斯的表演有时有些过火,比如他在1948年电影《上海来的女人》(The Lady from Shanghai)中的演出。但他塑造的那些悲伤或空洞的人物形象足以让他名垂千古,比如他在1949年卡罗尔·里德(Carol Reed)导演的电影《黑狱亡魂》(The Third Man)中饰演的哈里·利姆(Harry Lime)。
威尔斯对迷宫手法的挚爱在影片《审判》(The Trial,1962)中体现的漓淋尽致,不过外界低估了这部卡夫卡(Kafka)原著的改编剧。他在1965年的一次采访中说:“不管你们是否认同,《审判》都是我拍摄的最棒的一部电影。”由于缺少布景资金,他在荒废的奥赛车站(Gare d’Orsay)拍摄了这部玄幻故事,安东尼·博金斯(Anthony Perkins)在片中饰演约瑟夫·K(Josef K)一角。
在随后的几十年里,威尔斯拍摄了许多出色的影片,比如他的第一部彩色电影《不朽故事》(The Immortal Story,1968)。但他的许多电影都未受赏识,这使他十分失望。在他这部彩色电影中,威尔斯饰演了一名残暴的商人。迷幻的气氛和埃里克·萨蒂(Erik Satie)的配乐让影片好似笼罩在魔咒之中。
威尔斯对艺术本质的探寻和身为编剧的内省,让他的收官影片《伪作》(F for Fake)更加熠熠生辉,超越了他所处的时代。这部电影是对伪造和欺诈的沉思,以毕加索(Picasso)的一句名言结尾:“艺术就是让我们察觉真相的谎言。”寻找威尔斯编织的那些美丽谎言背后的真相,是一场值得踏足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