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萨蒂(Erik Satie)的《游行》(Parade)(1917)
“先生,我亲爱的朋友,你不仅是白痴,还是一个不懂音乐的白痴。”这是埃里克·萨蒂对乐评人Jean Poueigh的判定。萨蒂曾受邀为佳吉列夫(Diaghilev)的俄罗斯芭蕾舞团效力,此外一同受邀前来的还有现代主义艺术家让·科克托(Jean Cocteau)和巴勃罗·毕加索(Pablo Picasso)。后来Poueigh控告萨蒂,由此陷入了一场案件纠纷中,结果Poueigh上诉成功。萨蒂是一位另类古怪的作曲家,他在配器中加入例如打字机、牛奶瓶、枪声、轮船汽笛和警报器响声来增添激进的音效。那么他是先锋派古典音乐作曲家吗?他当然是。然而,1917年5月18日,在巴黎首次演出中,由于观众与Poueigh站在同一战线:他们对乐团的演出嘘声一片,甚至往舞台上丢橘子。
约翰·凯奇(John Cage)《4分33秒》(4’33”)的无声乐曲(1952)
凯奇,其师为阿诺尔德·勋伯格(Arnold Schoenberg),宣称《4分33秒》无声乐曲为其最重要的作品,然而,他的批评者认为这是一个很烂的笑话。这首曲子分为三个乐章,但根据乐谱,从头至尾演奏者不演奏出一个音,以求让观众认真聆听当时的寂静,体会在寂静之中由偶然所带来的一切声音。凯奇参禅悟道,从中吸取灵感,在20世纪40年代末瓦莎学院的讲座中,第一次有了创作一首完全无声的曲子的想法。然而,他也料到,这样的一首乐曲在西方世界里是无法被人理解的,于是很抗拒,不愿意把它写下来:“我不希望它出现,即使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件再也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是它最后只会是一个笑话。”他同时又说道。“我希望完完整整地把它诠释出来,并与它共存。”1951年,凯奇身处哈佛大学的一间隔音室里,多年来各种各样的经历给予了他智力上的自信,这是他所需的,能够让他的想法继续下去。“我听到了两个声音,一高一低,”他解释道。“当我将它们解释给技师时,他告诉我高的那个音是来自于我的神经系统的运作,低的那个音则是我的血液在循环。”他洋洋得意地说道:“生命不止,声音不息。即使一天我不在人世,它们也依旧存在。因此,对音乐的未来,我们应该感到无所畏惧。”
然而,一些观众认为音乐的前景从未像今天般受到此般的挑战。自《4分33秒》在1952年纽约伍德斯托克音乐节首演以来,批评者就对此感到了疑惑和愤怒。“他们抓错重点了,”凯奇说。“世界上没有无声这回事。他们听不到声音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去倾听,实际上充满了许多意外的声音。在第一乐章的时候,你能够听到外面的风声。在第二乐章时,你能够听到雨水开始拍打屋顶的声音。在第三乐章时,人们在说话和走出去的时候,会制造出各种各样有趣的声音。”但是,就像朱利安·多德(Julian Dodd)在最近Ted的演讲中所说,辩论正在火热进行中。音乐也是如此吗?这由你来决定。
斯蒂夫·莱奇(Steve Reich)的《四种器官》(Four Organs)(1970)
纽约古典音乐爱好者通常都是一些美丽端庄的人群,但是1973年1月18日,却有例外。莱奇用四个哈蒙德牌电子琴和砂槌进行谱曲,受波士顿交响乐团年轻有为的指挥家迈可·提尔森·汤玛斯(Michael Tilson Thomas)邀约前来表演。对于将这首曲子与像莫扎特、巴托克和李斯特(这些作曲家曾经都是音乐革命的建筑师)他们的这些曲子一起进行演出,他并没有感到一丝疑惑。但是那一晚,卡内基音乐厅里的观众对此的反响却是一片嘘声。根据批评家的说法,当时有人在大声恐吓,有人在过道上尖叫奔跑。“好吧,我自首!”一位老妇人在舞台上敲打着她的鞋子,想让波士顿交响乐团的人闭嘴。
转到2011年,卡内基音乐厅正在为诞辰75周年 “美国当今最伟大的作曲家”成立纪念碑。你已经猜到是谁了吧?就是斯蒂夫·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