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曼莎·埃利斯( Samantha Ellis )是一位剧作家,她花了许多时间研究《呼啸山庄》(Wuthering Height)。十二岁时埃利斯第一次读艾米莉·勃朗特(Emily Brontë)的这本哥特式浪漫小说,她立刻身陷其中,欲罢不能,从此每当生日前夕,埃利斯就要重读这本书。今年是埃利斯的第三十九个生日,但她不得不打破这一传统,因为她要完成新书《如何成为一个女主人公》(How to Be a Heroine),该书是埃利斯在反复阅读《呼啸山庄》后的有感而发之作。
埃利斯曾与好友结伴前往英格兰北部的约克郡(Yorkshire),途中两人曾就《呼啸山庄》有过一次激烈讨论,由此定下该书的写作事宜。简·爱(Jane Eyre )和凯瑟琳·恩肖(Cathy Earnshaw)谁更伟大?讨论过后,埃利斯才意识到她将简·爱视为偶像,渴望像她一样独立,实际上却一直在像凯瑟琳看齐。为此,她又重回书中,开启一趟心灵之旅,终于了解如何像一个真正的女人那样生活。写自己的感悟其实很难,就像米德所说的,经典还是经典,我们在不同年龄阶段的感悟却不同。
米德和埃利斯无数次的阅读经历都表明,好书经得起反复推敲,每一次阅读都能带给我们新的体验。这样的书足够我们读一辈子。此外,这两位作者也探究了重复阅读背后的动机。
对于孩子来说,读书是一种享受。现实世界瞬息万变,而读书可以使我们放松。孩子一旦养成了睡前阅读的习惯便会一直保持。对成年人来说也一样。正如老年作家拉里·麦克默特里(Larry McMurtry)所说,“从前我读书是为了寻求新奇感,现在我读书是为了寻求安全感,书中世界平稳安逸,读书能使我放松。”
只是很多时候,事情往往不是这样,每次重读旧书我们都能发现新细节。随着我们思想的成熟,我们的见解也在发生改变——比如,我们会为书中努力拼搏的人喝彩,又敬佩那些脚踏实地,慢慢前进的人。
对此,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Vladimir Nabokov)就有相应的看法。他认为,人在第一次读一本书时眼睛需要从左向右逐行逐页的移动,这会干扰人们对文字的艺术性解读。当读到第四遍时,出于对文本的熟悉,人们再看书就像看一幅画那样直接。“读书这个说法并不恰当,一本书是不能被一次性读懂的,只能去重读。”
经过反复验证,科学家也表示,阅读旧书有益于我们的身心健康。通过对美国和新西兰的读者进行调查,发现我们读完第一遍书时,心中难免会存疑。当我们再次拿起书本,才能品味细节,才能随着情节发展,体会心潮起伏的感觉。美国一所大学的研究员克里斯特·罗素(Cristel Russell )曾在《消费者研究》(Consumer Research)杂志就重读旧书这一问题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指出,重读旧书不仅能加深对书的理解,也能增进读者的自我认识。
本文重点
我们通过重读旧书,还可以发现我们上次的阅读思路(如果你有在书页上涂鸦的习惯的话)。其实,即使你未做任何笔记,读到熟悉的文字,你也会想起旧时旧景,以及那时的自己。
多读书,多经历,都能帮助我们成长——读旧书更是如此。
比起导演和音乐家,作家更能激发我们的想象力,那些爱,誓言以及背叛,种种情感都由作者寥寥数语勾勒而出,具象化得浮现在我们眼前。我在各个社交网站上发布调查,询问别人正在重读的书籍,回复中只有西里尔·康诺利(Cyril Connolly)的《希望的敌人》(Enemies of Promise)一书不是虚构故事而是文学评论及回忆录合集。书籍将作者与读者联结起来,而为了达到这种效果,我们必须在阅读时将书的内容与自己的生活经历相关联,以便与之产生共鸣。
也许,更多时候我们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不经常翻翻旧书。毕竟,我们会挑出自己喜欢的电影反复看,也会把一张唱片听上好几遍。我们把破旧的平装书当做宝贝,却鲜少重读它们。不可否认的是,读一本书就会占据我们很多时间,但正如米德和埃利斯所说,重读旧书会是我们收获颇丰。我们不一定要读那些文学经典,我的清单上列出的重读书目有:菲利普·罗斯(Philip Roth)的《安息日剧院》(Sabbath’s Theatre),EL·多克托罗(EL Doctorow)的《拉格泰姆》(Ragtime),唐娜·塔特(Donna Tartt)的《金翅雀》(The Goldfinch),——等我看完《战争与和平》(War and Peace)就去重翻这些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