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riting’s on the Wall》(暂译《风雨来袭“》)颠覆了007系列电影的阳刚气质,意欲表现英雄内心的柔软感伤。
“莎丽·贝希(Shirley Bassey)为《金手指》(Goldfinger)献唱的同名歌曲,或多或少成了历代007系列主题曲的标杆。不过,后代的演唱者品味不同,年龄各异,风格千差万别,在当年音乐潮流的影响下,创作出的歌曲可谓各有千秋。”阿德里安·多布(Adrian Daub)与查尔斯·克罗嫩格德(Charles Kronengold)在新书《007主题曲:晚期资本主义的流行指标》(The James Bond Songs: Pop Anthems of Late Capitalism)中如是写道,“……007主题曲向来充斥着60年代的风情,却也表现出了每一部新电影的特色。”
007系列最新电影《007:大破幽灵危机》(Spectre)的主题曲《Writing’s on the Wall》于近日曝光,可以说继承了此前传统。不过,新科演唱者萨姆·史密斯(Sam Smith)及制作人或许并不认同。采访中,史密斯表示,他并不打算将新主题曲打造成“大热单曲”。但他希望观众一听“就知道是007主题曲”。事实上,《Writing’s on the Wall》可谓是历来最具复古色彩的007主题曲,创作用心可见一斑。这首歌返璞归真,展现了《金手指》之前,甚至是007还未被搬上大银幕之前的世事风情。曲子中没有摇滚因素,也缺乏高潮与律动,与历代主题曲截然不同。
还记得约翰·巴里(John Barry)创作的007招牌音乐吗?尽管穿插了大量爵士与经典和弦,曲子依旧不乏现代感。除了暗涌的鼓点,副歌部分全然由吉他弹奏。《Writing’s on the Wall》同样以大气的管弦乐开场,让人联想到不少007系列主题曲。不过与之最接近的,大概是1965年电影《霹雳弹》(Thunderball)的开场音乐。正巧,史密斯也是继当年演唱者汤姆·琼斯(Tom Jones)之后的首位男性007歌曲创作人。不过,琼斯演绎的是一首节拍沉稳的慢舞曲,史密斯的创作中却几乎找不到打击乐的影子,除了偶尔流露出的几个钢琴和弦及定音鼓快板。今年早些时候,史密斯在接受《智族》(GQ)采访时说:“我挺怀念老牌的表演方式,女歌手们身着拖地长裙,站在台上静静地演唱。”看来,这种想法也深深地融入了他的创作理念中。
萨姆·史密斯素来以幽婉的音色与华美的歌词著称,却也在流行乐坛引来不小争议。《Writing’s on the Wall》刚发布,社交媒体便炸开了锅,不少人将史密斯的演唱比作猫叫。不过,若你能坐下来,细品流转的和弦,或许就会沉醉其中,发现此曲的异彩,读懂歌中的反思。
此前的007主题曲创作人都试图在歌中极力表现男子气概。汤姆·琼斯借用了酒吧歌手的不羁风格与历险音乐的变调。保罗·麦卡特尼(Paul McCartney)、杰克·怀特(Jack White)与克里斯·康内尔(Chris Cornell)等人则引入了大量摇滚因素。史密斯却另辟蹊径,歌中情感当道,极力展现主人翁脆弱的一面(阿哈乐队的莫滕·哈克特(Morten Harket)为《黎明杀机》(The Living Daylights)作曲时有类似尝试,也备受诟病)。可以说,史密斯的创作近乎怜悯之味,借凄苦的歌词,超越了原本的人物形象:
我如何残喘苟延你不在身旁 我无力回天我想要爱的甘甜在此处 我是否放弃一切
歌词中,人物的脆弱面一览无余。史密斯几乎颠覆了007系列。詹姆斯·邦德(James Bond)历来是个狡猾善变、不循道德、大男子主义十足的角色。不过,自丹尼尔·克雷格(Daniel Craig)出演新任007以来,角色形象已有改观。眼下,史密斯的这首新主题曲则更进一步,对传统的男性沙文主义提出了挑战。
当然,史密斯的许多歌曲都有以上特点,但他表示,《Writing’s on the Wall》是一首以007本人为视角的创作。他在接受美国公共电台(National Public Radio)采访时称:“我想在歌中表现出邦德内心的脆弱。”不得不说,这是种全新的视角,毕竟此前的007主题曲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描写主人翁或反派,甚至是表达更宏观的思想。而这一次,公开出柜的史密斯却试图剖析007的内心,从而表现这个西方世界典型的异性恋英雄“为爱痴狂”的历程,可谓别具一格。我们不妨猜测,这是否与《007:大破幽灵危机》的剧情有关呢?当007开始向观众敞开心扉,或将引发新一轮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