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同片男星的片酬更高后,奥斯卡影后詹妮弗·劳伦斯(Jennifer Lawrence)提出了一个重要问题:女性难道因为受到社会制约而不敢谈判吗?
白宫发布的数据表明,美国全职女性的收入只占男同事的78%。凑巧的是,劳伦斯在2013年电影《美国骗局》(American Hustle)中所获的片酬,也几乎只占到同片男主演的78%。10月13日,劳伦斯在莉娜·杜汉姆(Lena Dunham)的新闻简报《Lenny》上就此事发表了一篇短文:
“索尼被黑事件发生后,我发现我的片酬比那些‘带把儿的幸运儿’少了太多。但我并没有对索尼公司动怒,我只是生自己的气。作为一个谈判者,我失败了,因为我太早就放弃了。说实话,因为我还有《饥饿游戏》和《X战警》两部系列电影的片约,并不缺那些钱,所以我不想为几百万美元争论不休。(我说过,这不会引起你的共鸣,不要讨厌我哦)。”
去年,索尼被黑事件中爆出了一封《美国骗局》高层之间的电子邮件。从信中看出,劳伦斯和另一位女演员艾米·亚当斯(Amy Adams)的片酬比片中另外两位大牌——布拉德利·库珀(Bradley Cooper)和克里斯蒂安·贝尔(Christian Bale)都要低。据“每日野兽”(The Daily Beast)网站报道,劳伦斯和亚当斯分别获得7%的电影票房分成,而库珀和贝尔每人可以拿到9%。劳伦斯解释说,她没有去谈判的部分原因是担心不被喜欢。她怀疑其他女性也有这个困扰:
“但诚实地说,渴望被喜欢的这个因素影响了我的决定,让我还没真正争取自己的利益,就匆匆签订了协议。我不想表现得“难相处”或“任性”。那时,我还对这个决定很满意,直到我在网上看到了工资单。我终于意识到,和我合作的每个男演员都绝对不需要担心表现得“难相处”或“任性”……但是,归根结底,影响我的是我自己的性格,多年来我一直与之抗争。基于相关数据,我觉得我不是唯一受此问题困扰的女性。我们女性难道是因为受到社会制约才有此表现的吗?”
简单地说,是的。男女收入差距问题由来已久。众多研究表明,申请加薪的女性可能在工作中受到社交影响。所以,很多考虑提出加薪的女性都会再三思量。像劳伦斯一样,她们最终都决定这根本不值得一试。
针对这个问题,一些人提出了解决方案。雪儿·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Facebook首席运营官)一直建议把加薪当作一种共同决策来提出——“我们”(老板和员工)都想做出这个决定。此外,劳伦斯有一点说得很对:女性可以、也应该更多地参与谈判。研究显示,就工商管理硕士毕业生来说,在起薪的基础上要求加薪的男性是女性的八倍。研究者在《哈佛商业评论》(Harvard Business Review)中写道,女性成长过程中所受的教育确实会培养她们做出这样的行为。
与男性相比,女性更少谈判有几个原因。首先,她们在年龄很小时就受到了社会限制,不要发展自己的个人兴趣,而要专注于他人的需要。女孩们接收的信息——不管来自父母、老师、同龄人、媒体,还是整个社会,都会对她们产生很大影响,以至于长大后,她们也许不会意识到自己已将这种行为内化。或者,她们可能意识到了,但是不理解这会如何影响她们谈判的意愿。女性倾向于相信她们会因努力、出色地完成工作而得到认可和奖励。与男性不同,没有人教过她们可以去要求更多。
提出加薪还远远不够:一项研究发现,只有43%的员工要求加薪,而申请加薪的人中,又只有44%的人能够成功。研究显示,在未申请加薪的57%的参与者中,28%说他们不申请是因为这样会让他们不自在。
像劳伦斯这样25岁的女性,最有可能缩小男女工资差距。皮尤研究中心(Pew)的数据显示,年龄在24到34岁之间的女性,与男性的收入差距最小。在这一年龄群中,女性的小时工资占到男性的93%。在职业生涯的中后期,这项差距才会加大,那时,女性往往会错过升职机会(即使升职,她们得到的工资通常也会更少),生了孩子后,女性工作容易碰壁,或者会选择直接离职回家。
至于劳伦斯,看来她已经将这一声讨融为自我意识的一部分。在她下一部索尼出品的电影《乘客》(Passengers)中,她要求自己的片酬是克里斯·帕拉特(Chris Pratt)的两倍:2000万美元。此外有消息称,她已在谈判中要求拿到影片收回成本后收益的30%。冲着一点,她或许将获得更多名号——不包括“难相处”和“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