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菲力波托(Philippoteaux)描绘了1848年革命的景象,1848年革命后七月王朝覆灭,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建立(图片来源:雷玛根/科尔维斯)
法兰西第二帝国就是拉•派瓦的游乐场。她从挥霍无度的侯爵那里获得了所有她想要的东西后,给他写了一封信:“你回你的葡萄牙,我在我的伦敦继续当一个妓女”。(侯爵回到里斯本后,很快就自杀了。)人人追捧她这朵交际花,她有很多情夫,比以前更有势力也更有钱。
曾经有个情夫烧掉了她藏在家中壁炉里的一万法郎。她称自己的珠宝为“我的孩子”,却从来不去看她真正的孩子。她已经成为了一个传奇,当然她的身价也提高了——最后她又引诱了亨克尔•冯•多纳斯马克伯爵(Count Henckel von Donnersmarck),他是一个年轻的普鲁士人,同时也是欧洲最有钱的人。
对了,还有她的房子。让•保罗•萨特(Jean-Paul Sartre)在他的剧本《密室》(No Exit)中,将当时的沙龙比作地狱,而拉•派瓦的接待室也像是地狱的样子:接待室像英国上议院那样宏大,天顶画将她描绘成驱走黑夜的女神。楼梯和浴缸由坚硬的玛瑙制成,浴缸重达500斤,连水龙头都是用宝石做成的。(水龙头现在依然保存着,你要是认识旅行家俱乐部的会员,可以让他带你去看看。)龚古尔兄弟(The Goncourt brothers)在他们的杂志上,将她的房子称之为“卢浮宫的屁股”,呃,我们还是不要在宣传网站上翻译出来的好。大仲马则表达地更为讽刺:“这座宫殿建的差不多了,就差人行道了”。
拉•派瓦的家位于香榭丽舍大道,装修使用了许多玛瑙、镀金和其他19世纪能搜罗到的奇珍异宝,形成了法兰西第二帝国俗丽的风格。(图片来源:布里奇曼图像)
人们关心的是拉•派瓦,而不是这座房子。皇帝、搞实业的男爵,当然还有作家,比如古斯塔夫•福楼拜(Gustave Flaubert)、埃米尔•左拉(Émile Zola),所有和她有关系的男人都来过,她用价值不菲的粉红香槟招待他们,大献殷勤。(她用香槟洗澡,偶尔也会用牛奶。)这座宅邸一点不像一个女人要长住的家,更像是拉•派瓦成功的证明:没人能忘记,她摆脱了莫斯科贫民区,定居在欧洲最繁华的街道。
拉•派瓦的下滑期
我们只有一些疑似拉•派瓦的画像,还有一张侧面照。她到底长什么样?人们对此争论不休。她是个女人,更是个谜。她胸部丰满,年轻时尤甚。她用大米粉洗脸,皮肤白皙,身材窈窕,玲珑有致,不似年轻女孩那样瘦削。很多作家认为她“即算丑也丑得漂亮”,她的眼睛太大了,而鼻子受到的评论最为特殊,人们说她的鼻子像梨。(这是由于她的犹太血统导致的,还有人尖刻地写道,“这个到处流浪又获得胜利的犹太人”没有一点“法兰西第二帝国”美好自由精神的影子。)
但到了1871年,法国在普法战争中溃败,人们对拉•派瓦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有人指控她为普鲁士间谍。拉•派瓦一进入剧院,观众便嘘声一片。更不要说她还有个普鲁士丈夫,她简直成了恐德症的代名词。法国战败后,人们开始怀疑法兰西第二共和国道德沦丧,社会阶层混乱。不可思议的是,人们将国力衰弱怪罪到了交际花身上。而拉•派瓦,不仅是交际花,还是犹太人,于是首当其冲,受到责骂。
拉•派瓦的时代过去了。她和她最后一任丈夫亨克尔•冯•多纳斯马克伯爵,居住在西里西亚(今位于波兰)的一栋豪宅中,共同度过了最后一段时光。1884年拉•派瓦去世,她的丈夫十分难过,没有火化她的遗体。他将她的尸体浸泡在酒精中,痛哭数月,又把尸体放置在阁楼里,没有告诉他后来的妻子。当她发现自家阁楼里还有一具尸体时,吓了一大跳。1901年,德皇威廉二世将亲王头衔授予亨克尔•冯•多纳斯马克,这是最高等级的头衔,仅次于君主的凯撒头衔。你可以想象他登上阁楼,告诉他死去的妻子——拉•派瓦,她死后成为了王妃。
原文选自:B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