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艺术家迪亚拉·布里斯利(Diala Brisly)逃离了家乡叙利亚。布里斯利现居贝鲁特(Beirut)。不可思议的是,刊登布里斯利画作的儿童杂志仍在叙利亚内印发。所以,布里斯利在叙利亚很有名气。以下是她自己对作品故事的讲述,并附上她的作品。
该杂志名为《扎伊顿和扎伊托娜》(Zayton and Zaytonah),就像奥利芙(Olive)和奥利弗(Oliver)一样,是关于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叙利亚北部有许多橄榄树和种植橄榄树的农庄。
过去,杂志在萨拉奎布(Saraqeb)印刷,但后来印刷机被炮弹炸毁,无法修复。因此印刷地转移到阿勒波(Aleppo),员工们都是冒着风险印刷和发行。
这本杂志的主要目的是提醒孩子们不要忘记生而为人,要远离厮杀。在我看来,这杂志的确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我曾和一名在叙利亚北部印发杂志的员工聊天,他告诉我,有个小孩非常喜欢这本杂志,现在却因为要走上战场,军队的人说这是本“禁书”,他再也没机会看了。
走在人生正轨上是非常重要的,长大成人不是为了上战场厮杀,甚至在与你无关的战场上白送性命。
《扎伊顿和扎伊托娜》的近期封面,鼓励孩子们要坚持梦想
我记得当我们还在叙利亚时,一个女孩准备为几个孩子弹吉他,但当她拿出吉他时,其中一名孩子却哭喊起来。原来,这名孩子以为吉他是武器。我们花了数小时才使他相信这只是个乐器。
叙利亚孩子要面对的太多了。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亲眼看到自己的兄弟被轰掉脑袋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这种事大概一辈子也无法遗忘。
他们仍会放声大笑,会微笑,有时爱玩爱闹,但有陌生人在旁就会不自在。
我曾在叙利亚战地医院工作过,主要负责医药用品的供应和筹集资金,包括善款。但这项工作越来越难以进行。我记得在最后一个月时,这项工作几乎不可能完成,然后我就想:“算了,我做不下去了。”
我身边许多人都被逮捕了,甚至有些被处决了。
一次,我把医药用品藏在汽车座椅下,在检查站被截住查车。幸运的是,负责检查我的军人喝醉了,所以他说:“看在你是个漂亮姑娘的份上,你可以走了。”我心想,“我的天,我真是太幸运了。”但我同时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无国无家。
我们失去了很多。
我失去了我的哥哥。
你总会想,即使是身边的人,你也总有一天会失去他们。所以,你要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有些人看到这些新闻就心想:“我的天,我们完了。”而这就是我喜欢在插画中表现出希望——用不同的角度看待悲剧——的原因。
人们不乐意看到死亡和爆炸。他们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甚至我自己也经受不起了。
艺术是个很好的解决方法。你能在画中表达你的人生观。
童工
他在贩卖棉花糖。这是一幅有象征意义的画。他本身是个孩子,但为了生存,他得向其他孩子销售物品。大部分看这本杂志的人都处于与小男孩一样的处境。因此我把这个小男孩画得很快乐。我不能为他找到一个更好的出路,但我希望他快乐。他会继续工作,没有其它出路。
【布里斯利以下的作品没有发表在《扎伊顿和扎伊托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