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研究表明,文化成长环境与个人经历对音乐喜好的影响远大于生理基础。
该研究质疑并检验了一种由来已久的观点,一种此类研究的先行者之一。部分科学家认为,人们对于音乐的反应有一定的生理基础,因为人们所喜欢的音调有其独特的音程比(interval ratio)。图片来源:罗克萨娜·冈萨雷斯(Roxana Gonzalez)/思库(Thinkstock)
有的人青睐甲壳虫乐队,有的人则痴迷格林高利合唱团。在音乐领域,科学家们发现后天因素的影响胜过先天因素。
7月13日,英国《自然》(Nature)杂志上的一项研究表明,音乐喜好似乎在很大程度上受个人成长文化环境与经历影响,而并非是生理基础。
该篇文章的主要作者是剑桥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的认知学家乔希·麦克德莫特(Josh McDermott)。他说:“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对于和谐音韵与非和谐音韵,人们所表现出来的反应有巨大的文化差异。”他还补充道,这表明文化成长环境不同,人们聆听世界的方式也不尽相同。
该研究质疑并检验了一种由来已久的观点,一种此类研究的先行者之一。部分科学家坚信人们对于音乐的反应是基于一定的生理条件之上,因为人们相对喜欢的音调有其独特的音程比。他们认为,生理基础对个人音乐喜好的影响远超任何文化因素,这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
然而,民族音乐学家和音乐作曲家则表示,个人音乐喜好的形成与文化因素密不可分。如若个人的教养方式影响音乐喜好,那么这就并不是一种普遍现象。
探究“音乐喜好缘于何处”的关键在于找到一些未曾接触西方音乐的人,并对其进行测试。麦克德莫特及其团队辗转飞机、汽车与独木舟三种交通工具后,最终抵达安第斯山脚处亚马逊盆地玻利维亚境内的一偏远村庄,那里居住着土著提斯曼人(Tsimane)。选择他们作为受试者的原因有二,其一,大部分的提斯曼人从未接触过西方文化;其二,他们的音乐与众不同:所弹奏演唱的音乐一次仅有一种音而并非和谐的音韵。
在他们的实验中,麦克德莫特及其同事测试了三组不同人群对于音符组合的反应。受试的三组人群中,除了提斯曼人之外,还有另外两组听过西方音乐的玻利维亚人。研究人员记录了每组受试者将所听音乐区分为悦耳还是刺耳。研究人员选取西方及其他音乐文化中常见的和谐音韵与非和谐音韵为实验材料。(例如:在“do re mi fa so la ti do”七个音中,两个“do”之间其实是一个八度音阶差,它属于和谐音韵。)
科学家发现,同曾接触过其他类型音乐的实验组一样,提斯曼人也擅长区分音差。大多数人喜欢和谐的音调,但提斯曼人并未表现任何偏好。麦克德莫特解释说:“这就鲜明地说明个人音乐喜好并非是与生具有的。”
美国北加尼福尼亚州德汉姆杜克大学(Duke University)的神经生物学家戴尔·珀维斯(Dale Purves)对此表示赞同,他说:“文化因素不可或缺,我们喜欢的音乐类型通常贯穿于我们成长历程。将‘先天’与‘后天’进行比较简直毫无意义。这两者通常是‘并驾齐驱’的。”
加拿大蒙特利尔麦吉尔大学(McGill University)的神经学家罗伯特·萨托里(Robert Zatorre)也对此表示怀疑。他并不认同文化是影响个人音乐喜好的主导因素。例如,猕猴缺乏音乐文化背景,但它们的大脑听觉部分中存有神经原(neuron),可对不同音程作出不同反应。萨托里曾撰写一篇与该论文相关的新闻评论。
但他补充说道,个人文化经历对于音乐喜好仍有重要影响。人生而具有相似的大脑和神经系统,但灵活多变。个人成长中,言语能力的发展与音乐品味的发展有其曲同工之处。最初,婴儿都具备区别任何语言中音差的能力,但随着各自母语能力的发展,这种能力也就逐渐弱化消失了。例如,日本人就无法识别“r”与“l”音。
萨托里说:“你的大脑音乐感知能力会根据周围环境进行调整。”
关于作者:拉明·斯基巴(Ramin Skibba)系加尼福尼亚州,圣地亚哥(San Diego)与圣克鲁斯(Santa Cruz)地区的科普作家。
译者:章琳
编辑:钦君
原文选自:《科学美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