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几天,严明勇在LOFTER发布了一组街头体操摄影作品。
一位身姿曼妙的姑娘,迎着朝阳透过高楼大厦洒下的阳光,双手支撑栏杆,摆出倒立姿势。城市森林钢铁水泥的冷冰,和姑娘体操身形的柔软,糅合在一起,形成奇妙的和谐。
这组照片灵感来自于严明勇前不久在网络看到的一组芭蕾舞者的街头照片。“和上海的两位体操小花沟通后她们也很有兴趣,就成为了这组照片的主角,”他说。
但摄影师并不是严明勇的第一身份。他的另一个身份更加广为人知——体操世界冠军。
严明勇6岁时就开始学习体操,至今斩获奖牌无数。2005年,南京举行的全国体操冠军赛总决赛亚军;2009年,第十一届全运会男子吊环决赛中季军;同年英国世界体操锦标赛吊环冠军;2010及2011年世界体操锦标赛团体冠军;2013年,全运会体操男子吊环决赛冠军。吊环是严明勇的强项,他的“水平支撑放下再压上成水平十字”,属于超一流难度动作。2010年,国际体联将这个动作命名为“严明勇支撑”。
从体操冠军走到摄影师,这两个截然不同身份的衔接,起源是一张“带伤飞翔”的照片:在平衡木训练中,上海体操女队新星范忆琳双臂展开,腾空而起。
照片下方的一行附注里,严明勇解释了“带伤”二字:范忆琳前段时间训练时不慎右手掌骨骨裂,右手打上石膏后的她依然继续坚持训练。为了平衡右手石膏的重量,她将左手也绑上沙袋。
“体操在我们国家还是一个比较小的运动,大家总是在说体操的艰辛,但我想展示一个更接近真实的体操,”他说,“练体操很辛苦,这没错。但我也想让大家知道,体操运动不仅仅只是艰苦。”
【二】
在采访中,“真实”这个词从严明勇口中至少出现了七八次。严明勇想要的“真实”,就是完完整整、不刻意、不片面地呈现中国体操队日常训练的每一面。
去年春节期间,严明勇拍摄了一组中国体操队备战里约奥运的纪实,这组并没做过多修饰的照片在LOFTER广受好评。体操运动员们一次次练习倒立、翻腾,女选手练着高低杠,男选手进行鞍马训练,教练在旁一步不离地陪护。
严明勇镜头里训练时的运动员们都只会有一种表情,就是全神贯注。“体操队日常训练都比较枯燥,比较严肃,” 严明勇说,“就是照片上呈现的那样。我不会去把这种训练照的很好玩,比如运动员们带着笑脸这种,不可能的,因为竞技体操的训练中必须要专注。”
一张拍摄女运动员喝水的照片里,小姑娘正在把一口水吐出来。体操训练中,为了达到器械上的轻盈感,女孩子常常需要控制体重,有时口渴也是漱漱口后吐掉,因为对已经达到体重极限的她们来说,喝水也能感觉到体重的变化。
但严明勇并愿不过分强调伤痛和艰辛。
在他看来,付出和汗水,也是体操队日常的一部分。把体操简单等同为“太苦、太累、太残酷”,那未免太老旧和以偏概全了。“练体操是辛苦,可是做哪一种行业不苦?不累?不需要付出?”他反问道。
自小练体操的严明勇,觉得把这项运动称之为“运动之父”也不为过。“体操训练,能潜移默化的培养孩子们的自信自律、坚强乐观、直面困难的良好品质,对提高孩子们的运动神经能力,帮助孩子锻炼大脑、开发智力和改善心智,都有帮助,”严明勇如是说。
【三】
严明勇的摄影之路,是从几年前的一台微单开始的。那时候,他拿着《国家地理》一类的杂志参考摸索,拍过花花草草,也拍过人群和街头。
快门按的次数多了,严明勇镜头下的那些瞬间就更为细致了:清晨微光中刚刚苏醒的城市,日本京都清晨树枝上微微颤动的露珠,还有藏在塑料袋背后警惕的小猫。
但他想拍点和别人不一样的,“因为自己会体操,所以就会想着怎样把体操和生活结合起来。”
上一次结合是他与众不同的婚纱照。他和身穿婚纱女友以体操房为背景,他在吊环、鞍马、单杠上挥洒自如,女友在旁默契配合,令观者大呼:“这真是史上最高难度的婚纱照!”
而现在,则是体操纪实和新尝试的街头体操摄影系列。“希望街头体操能把体操的美展示出来,而不是像纪实那样有点儿沉重感。”
出于对体操的热爱,严明勇一直希望更多人能了解体操:既能领悟体操艺术美感,也能理解体操运动的长处,而不是仅当做一项竞技运动来看待。这种责任感,也直接反映在他的摄影风格上面。严明勇拍照不重技术,也不重后期,“通常调个色就行”,他看重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内容”。
“我比较关心的还是照片所能传达的东西,”严明勇说。这种本心,正是他照片里体操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