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抗议者与智利警察僵持不下的照片，让凯利•格罗威尔（Kelly Grovier）开始探索，一个坚定无畏的眼神究竟有何意蕴。
凝视是一种力量。仅仅凭借坚定不移的眼神，就能控制他人的目光，使其肌肉麻木、思维放空。当然，这种能力需要刻意的训练与一定的勇气。凝视是向世界宣告自己存在的方式，同时也是活在当下的方式。
记者近日卡洛斯•贝拉•曼西利亚（Carlos Vera Mancilla）在智利首都拍摄了一张照片，捕捉到了这种凝视的力量。
这张照片拍摄于智利军事政变43周年游行示威现场，这场军变发生于1973年9月11日，导致萨尔瓦多•阿连德（President Salvador Allende）政权被奥古斯托•皮诺契特（Augusto Pinochet）政权所取代。照片向人们展示了一个毫无畏惧的年轻抗议者，她和一个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面对面对峙，大胆无畏的凝视目光似乎能穿透警察的面甲。
照片的拍摄地位于圣地亚哥名人墓外围。墓地里，阿连德长眠不休，一座缅怀皮诺契特统治时期“神秘消失者”的纪念碑也屹立不倒。这张照片里的一场对视，不只展现了抗争和秩序之间的对立。
警察和抗议者瞳孔的颤动更证实了一点——凝视从来都不是一种单纯的被动行为，而是一种转化的力量，是一种自然力量。
英国评论家约翰•罗斯金（John Ruskin）相信，“一切伟大而美妙的作品都源于无惧黑暗的第一眼凝视”。即使 “看”和“做”、“消极”和“积极”的区别广为大众所谈论，罗斯金也认为，凝视本身是一种行动，一种之于创造不可缺少的要素。
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Wordsworth）有着类似的观点，他的笔下有过这样的诗句：“我耳目所及的森罗万象，其中，有仅凭耳目察觉的，也有经过加工再造的。”凝视某种事物，便是通过无形却不可磨灭的冲击，将其变成另外一种带有个人印记的事物。
9月份的时候，抗议者和警察之间令人着迷的僵持状态被拍摄成了相片，这让人们看到，比起刻画肢体冲突，如此描绘出来的形象更为激烈深刻，可谓成功；同时，在文化领域内，这也使人们对凝视的力量产生了更为广泛的关注。
博物馆常客总是理所当然地认为，艺术领域里最为重要的是创造艺术作品的主要行动，观赏则是次要的。这样的想法受到了一场展览的挑战，即生于贝尔格莱德的行为艺术家玛瑞娜•阿布拉莫维奇（Marina Abramović）于2010年举办的展览《艺术家在场》（The Artist is Present）。超过736个小时里，阿布拉莫维奇坐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Modern Art）的不同展厅里，安静地凝视着对面形形色色的参观者。
人们的目光不再被一幅油画、一座雕塑、一张素描或是一部电影带来的生理刺激所控制；忽然之间，不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这种目光就如先前未被发现的粒子一样被分离出来，成为了茫茫世间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要素。
原文选自：BBC
编译：李璐杨 编辑：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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