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娜•爱斯捷潘(Lina Estepan)有两份工作,一份是公共汽车清洁员,还有一份是食堂工。在采访中,她讲述了每周工作60小时给生活带来的影响。为维持生计,美国人工作比以前还要努力。通胀调整过后,相比1978年,美国双亲家庭在2009年平均增加了百分之二十三的收入。但同时他们的工作时间延长了百分之二十六。
二者相抵可见,中产家庭薪资水平停滞了将近四十年。
2012年,美国百分之五的员工拥有一份以上工作。丽娜•爱斯捷潘就是其中一员。她为维持生计,两份工作加起来每周要工作至少60小时:一份是全职的公共汽车清洁员,另一份是兼职的高中食堂工。
因为《大西洋杂志》(The Atlantic)对美国工人有一系列采访,我与爱斯捷潘有所交流,她讲述了在食堂的工作与她投身餐饮业的理想是如何紧密相连,以及怎样协调繁忙的工作。为使文章长度适中,清晰易懂,以下采访内容有轻微编辑。
艾德里安•格林(Adrienne Green,以下简称格林):是什么促使你开始在学校食堂工作呢?
丽娜•爱斯捷潘(以下简称爱斯捷潘):我的梦想是开一家餐厅。我进学校就读酒店与餐饮管理专业并取得了肄业证书。毕业的时候,我发现符合这个专业定位的职业并不是很多。我找的餐厅工作只给我最低薪水,所以我就去了新泽西公交公司(New Jersey Transit)工作。我在新泽西公交公司挣的钱入不敷出,所以后来我又在学校找了第二份工作。我是新泽西公交公司的全职雇员,每周工作40小时。在学校里兼职的工作时间是每周20到25小时。我在学校的工作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一点四十五分,新泽西公交公司的工作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凌晨四点三十分。找到空闲时间或者能够睡觉时我才睡觉,睡完之后就得打起精神来。投身餐饮业是我的爱好,直到现在依然是。但是工作时间太长,薪资太少,我无以为继,所以我必须转投别处再找其他工作。
格林:你的工作职责是什么?
爱斯捷潘:在学校里,我给孩子们准备食物,清洁厨房。在新泽西公交公司,我负责清洁公共汽车。这两份工作我做了有五年了,两份工作我都喜欢,也赚了一点儿钱,但还是很难支撑生活。我跟学生们关系很好。我们在食堂供应食物,确保学生一天下来能享用到有营养的饭菜,不会让他们在学校饿着肚子呆八个小时。很多孩子(没吃饭就来上学了),每天有100多个孩子来饭堂吃早餐。我就从供应早餐开始做起。我本身也是位母亲,这些孩子当中的一些人,他们的父母也跟我一样,为了孩子而努力工作。
格林:你有两个孩子。那么你是怎样平衡工作与生活的呢?
爱斯捷潘:工作结束了,我的私人生活就开始了。现在我要去学校接小孩,给他们做晚饭,辅导他们做作业。有时候我会带孩子们去公园,有时候带他们看电影,我会尽我所能陪他们做各种事。在那之后,我就准备去上班了。
格林:工作中,你觉得最艰难的是什么?收获最大的是什么?
爱斯捷潘:最艰难的是觉得薪资跟工作不对等的时候。收获最大的是每天起床去工作的时候都能见到这些了不起的孩子们。我并不是不珍惜或不喜欢新泽西公交公司的工作,而是我没有将之视为我的事业。我只是扫地拖地,所以我仅仅将它视为工作。(对于饭堂的工作,)想要去学校工作是因为,这份工作让我觉得,它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我在餐厅工作的梦想。
格林:两份工作中你有更为喜欢其中一份吗?还是两份工作都是谋生的手段?
爱斯捷潘:我将在学校的工作视为自己想做的事,但是现在,那也只是我养家糊口的方式罢了。我不觉得这会让我丧失积极性。每天当你去工作的时候,某种程度上你也必须喜欢上你在做的事情,不然会很痛苦。我也不是说我很痛苦,我热爱我的同事,而在学校里工作也是我高中时就在向往的。问题在于我们兢兢业业工作,得来的薪资却无法养家糊口。
格林:这给你什么感觉?
爱斯捷潘:不开心。当你必须要靠每小时10.05美元的薪资水平来养家,住不了工作地所在的郡的时候,不觉得这种前景很有问题吗?我在博根郡长大,在博根郡工作,却不住在博根郡,因为以我的薪水我付不起租金。我的同事也是同样的情况。我给成百上千的孩子做饭,却几乎没能给自己孩子做上一顿饭。
格林:你觉得人们重视你的工作吗?
爱斯捷潘:当孩子们走到面前说“谢谢”,感激我们的工作的时候(会有这种感受)。孩子们很重视我们的工作,但是我觉得老板并不怎么在乎。尊重不是靠带着美元符号的数字来标志的,但是我觉得我们的合同也是不对的。我是工会成员,我们参与了新泽西的“最低薪资15美元运动”。我不是说我想要像百万富翁那样夸夸其谈“如果我每小时能挣15美元”,但是我想改善现状。
原文选自:《大西洋月刊》
译者:徐上晶 编辑:钦君
阅读更多文章,请关注“文谈”公众号:cdwent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