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内容要过硬! 文化类节目火爆“清流”不是原因
最近,由于《见字如面》《朗读者》《中国诗词大会》三档“文化类”节目接连火了,就有不少媒体刨根问底寻找其背后深层次的原因,无论是节目的制作水准,还是节目的深远意义,都长篇累牍地毫不吝惜溢美之词,也有甚者干脆将此总结为文化类节目迎来春天等大趋势,“清流”一词从此便成了文化类节目的代言人。但自打“清流”这个词一出来,笔者就一度觉得听起来很不舒服,后来想明白了,谁浊啊?
《见字如面》篇
同时将历史与现实打通
笔者认为,三档节目根本在当下电视环境中处于不同的细分市场,各成一体,根本没有什么趋势可言,而相继火爆只是时间上的巧合。它们确实很火,但别把它们神化了。其实,三档“文化类”节目火爆的根本原因,在于它们优化了人们的时间,提升了人们在单位时间内对于时间的使用效率。
《见字如面》最初选出的信件关涉历史的重要性、当事人的重要性和信件内容的有趣性。而最终入选的信件,包括那些影响世界、影响中国的重大历史事件,也包括已成历史的社会生活的有趣片段和截面。所以,《见字如面》从开播起即被称作一档“用书信打开历史”的节目。从表象上来看,观众的热情在于嘉宾华丽的表演和对家书本身私密性的窥探之心。但实际上,《见字如面》的观众可以花上60分钟的时间得到别人6个小时、甚至6天也无法得到的历史知识。在张国立、王耀庆、何冰等嘉宾的表演下,你深切地理解了各个朝代影响中国大事件的家信,同时通过许子东和杨雨更深层次的解读,还原了当时的情境,同时将历史与现实打通,获得了无可估量的内在提升。
你懒得去翻历史书,懒得去整理历史大事件。好,关正文看到了这一细分市场,他说,你不用去翻书,也不用去整理,我和我的团队帮你整理,用一个季度、每期60分钟的时间喂到你嘴里,何愁不火?
《朗读者》篇
“朗读”和“者”都重要
《朗读者》首期节目一开场就是濮存昕,他读了老舍的《宗月大师》,送给改变自己命运的医生。这个节目一经播出也火了。在《朗读者》的概念里,“朗读”和“者”都很重要,“朗读”让观众听到了一本本好书,一段段好书中的经典篇章。“者”让观众更加深入地理解了作者当时的心路和文字的质感。
你懒得读书,你不知道什么书值得去读。好,董卿说,我读得多,我认识的名家也多,我和我的团队告诉你什么是好书,我还挑出好书中的好段落,我还找嘉宾把这些好段落声情并茂地读给你、喂到你嘴里,何愁不火?
《中国诗词大会》篇
“飞花令”是个聪明环节
《中国诗词大会》第二季一经播出就火了,火得很彻底。从焦点选手到主持人董卿和包括康震、王立群、蒙曼在内的一众专家评委都火了。与《朗读者》《见字如面》这种把知识直给观众的方式略有不同,如果你无法优化每一个时间节点,那么就增加节目的对抗性,把观众留到最优化的那个点,你就赢了。于是《中国诗词大会》非常聪明地加入了“飞花令”环节,但其落点最终还是落到了董卿、康震、王立群、蒙曼老师的评点之上,这也是第二季要火于首季的重要原因之一。
中国自古以来以诗词歌赋为美,你不知如何运用这些绝美的诗词,你不知种种诗词背后的喜怒哀乐,董卿、康震、王立群和蒙曼现场为你深入解读,喂到嘴里的诗词歌赋,何愁不火?
市场现象
无论综艺或文化节目内容要过硬
《见字如面》《朗读者》《中国诗词大会》这三档“文化类”节目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优化了人们的时间,提升了人们在单位时间内对于时间的使用效率。为什么能优化人们单位时间内对于时间的使用效率的节目都火了?提到优化时间这个概念,笔者个人想拿电影市场举一个例子。
我们都知道电影票房在2015年到2016年的增幅出了些小问题。2015年全年票房441亿元,当时不少电影人都近乎于“疯狂”,觉得电影市场要爆发了。但是笔者在这里给大家说一个数字,截至2015年底,全国共有银幕31627块,2016年这个数字上涨到了4.2万块,大约近30%的增长速度。然而2016年总票房454亿元相比2015年的441亿元相当于没涨。有各种各样的说法,票补、假票房、电商等,这里就不想重复了,之前听到“罗胖”讲过一个理论,笔者比较赞同,这里抛砖引玉,其实原因并不是出现在这样的表象之上。
自从电影时间逐渐拉长至两个小时甚至更长以后,看电影这件事已经完全不是之前碎片化的打发时间的消遣方式了。看一场电影少说两个小时,还得提前到,来回路上一个多小时,这相当于一部电影的时间成本需要一个人拿出一整块的时间去消耗。加之现在的电影粗制滥造的情况越来越多,使得一个人如果走进电影院看到了一部粗制滥造的作品,就等于把自己的一整块时间泡了汤。但这样的时间成本,越来越多的人付不起了,所以,这就是电影市场是在时间优化上出现了问题,增长变缓是一个必然趋势。
所以,以后内容不过硬的片子,就不要出来混了,所谓的烂片高票房的市场奇迹会越来越少。回到荧屏,不管是综艺性节目,还是文化类节目,内容依然为王。
定义疑问
文化类节目的归类方式是否妥当
前两天,关正文应邀在清华演讲时笔者刚好在场。关正文一声叹息说:文化类电视节目这个归类方式本身就是荒诞的,这个荒诞我们自己是直接亲历者。2013年的时候我们推出《汉字听写大会》,它拿了全国无数电视奖项,荒诞的是没有一个类别可以标注这个节目,比如说它是综艺吗?不是。它是真人秀吗?也不像。它是专题类?当时没有合适的分类,然后大家发明了一个文化类节目,一直沿用到今天。
对于这点,笔者对关正文的看法有极高的赞成度。为什么不能归为文化类节目?你说《奇葩大会》算是文化类节目吗?但你一定会把《奇葩大会》归结为综艺,是马东做的一档很强势、很受年轻人喜爱的综艺节目。但你是否发现,无论《见字如面》,还是《朗读者》,它们在气质上和内在价值上和《奇葩大会》也很相符啊。这其中的概念性东西亟待更为专业的梳理与总结。
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马东给《奇葩大会》的定义是一个大型先锋青年观点集会节目。很多《奇葩大会》的选手琢磨不明白马东做这档节目的意义,他们认为只要我够“奇葩”,只要我放得开,我就能获得马东、蔡康永、何炅、高晓松四位导师的青睐,就能杀进《奇葩说》。结果,凡是有这种想法的人全部被淘汰掉了。他们哪里明白,马东要的不是“一朵朵奇葩”,他要的是你能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对社会或者文化现象有敏捷的洞察力和超前的创新观点,他要的是你能“好好说话”!
所以,近日笔者苦思冥想,究竟像《朗读者》《见字如面》《中国诗词大会》这样的视听节目应该归为哪类?似乎确实没有现成类别可分,可从它们共同达到的传播效果来看,笔者认为,或许应该归之为“知识服务类节目”吧。(记者韩英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