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vs他者:为什么人们总喜欢筑墙?

作者:Robert Waldinger 来源:中国日报网
2017-07-06 16:13:48

为什么人类总是想打造一个“我们”vs.“他者”的世界呢?该如何应对这种有害无益、却又让人安心的本能?

我们vs他者:为什么人们总喜欢筑墙?

还记得小时候“建造城墙”时的激动吗?用雪或是巨大的纸板箱做堡垒,把自己埋在毛毯和枕头里,隔档敌人——不管是真实的还是想象的——去英勇战斗,直到妈妈喊我们回家吃晚饭。

长大后,我们也会发誓永远支持某个球队,并憎恨他们的对手。连运动员都会为了寻求高薪合约跳槽到另一支队伍,我们却仍然相信自己支持的队伍是特殊的。我们充满激情,有时甚至达到暴力的程度,尽管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游戏。

社会中的人为分割无处不在: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黑人和白人,千禧一代和婴儿潮一代。哪怕是我们中反对筑墙的人,也会对那些筑墙者指指点点。

其实,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堵墙——我们会自然地把世界分为“我”与“非我”、“我们”与“他者”。几千年来,圣贤一直教导我们,人类是一体的,但我们仍然在任何可能的地方搞分裂。

为什么会这样?代价是什么?如果可以弥补,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我们vs他者:为什么人们总喜欢筑墙?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人类是这样进化而来的。塞巴斯蒂安·荣格尔指出,作为一个在恶劣环境中存活下来的物种,几千年来,团结起来对付共同敌人(天气、野兽、其他部落)的能力救了我们很多次。那些最倾向于联合的人更有可能生存下来,并将他们的基因传递下来。共同的危险让我们感到亲密,合作无间。事实上,它是如此令人振奋,正如许多士兵回家后会想念并肩战斗的时光。

知道自己是谁让我们感到安全。随着我们的成长,我们不断定义自己。比如我:白种人,男,出生在爱荷华,生活在波士顿,禅宗佛教徒,善于学习语言。通过无数的标签,我建立起了这个我称之为“我”的个体。心理学家埃里克·埃里克森写道:“没有认同感就没有活着的感觉。”我们很容易忽视那些不喜欢的自身特质,并且更容易在别人身上找到这些特质。(我很好,那边那些人才是软弱/懒惰/无知的)。

这种对他人的(虚假)判定令人安心。给整个群体贴上标签会让事情变得简单得多。如果所有纽约人都固执己见,或者所有的政客都不诚实,我们就不必再为弄清楚谁是谁而付出艰苦的努力。乔治·奥威尔的《1984》精准地阐述了这一点,他把民族主义定义为“一种习惯——假定人类可以像昆虫一样进行分类,断然给数以百万计或数以百万计的人贴上‘好’与‘坏’的标签。”

我们vs他者:为什么人们总喜欢筑墙?

代价是什么?

一旦给别人打上标签,我们就不会再去仔细分析了,对他们的恐惧也会增加。我们很容易便会给自己设限——甚至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只和与我们相似的人交流,只接受我们赞同的意见。结果便是,我们会对社会和经济鸿沟另一边的人们的信念感到困惑:“那些特朗普的支持者”,“那些希拉里的支持者”,“那些脱欧选民”。我们对别人的恐惧增加了,却忘了我们共享着多少基本的人格。

实际上我们并不那么安全。把整个群体都称为好人或坏人是很危险的,因为我们最终会不小心把白帽子安在坏人身上,而给好人身戴上黑帽子。将数百万人打上恐怖主义者的标签,会在我们最需要他们的时候把他们赶走。

我们浪费了宝贵的资源。试图摆脱整个群体是费力而低效的。史蒂文·布雷尔指出,自9/11以来,政府已经花了万亿美元对抗恐怖主义,但可以说美国并没有比15年前更安全。

我们能做些什么?拥抱我们的内心的筑墙者。越是了解自己内心寻找敌人的冲动,就越能看清他人,越早认识到谁正试图操纵我们,以达到他们自私的目的。

明智地选择现实生活中的“坏人”。我们针对的应该是行为不良者和真正的社会问题,而不是简单地给一群人都刷上同一种颜色。我们应该针对恐怖分子,而不是穆斯林;针对贫穷,而不是穷人;针对野蛮和种族主义,而不是警官。

努力去理解那些看起来陌生的人们。这可能是最艰难的任务。脱欧投票后,牛津大学教授亚历山大·贝茨发表了一次演讲。他向人们展示了英国地图,标出了所有投票赞成脱欧的郡,指出他在最支持脱欧的50个郡中待过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四天——对于不断扩大的社会和经济鸿沟另一边的人们,他承认自己了解得太少了。

也许我们真的需要类似二战那样的巨型社会“搅拌机”——不是战争,而是一种普遍的全民服务。社会各界的年轻男性和女性共同努力,打击无家可归、贫穷、文盲等真正的共同敌人——借此去了解我们共同人格中最好的一面。

不满和变革的愿望背后,有着巨大的能量——可以让我们感到更加孤立和害怕,也可以让我们联系地更加紧密,更加乐于参与。 选择权在我们手中,但如何选择却至关重要。

 

原文节选自:ideas.ted.com

译者:cth666

编辑: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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