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营销”让她在20世纪80年代的偶像中独领风骚。在人们对“婴儿潮”的怀恋尚未褪却之时,在“千禧一代”独占舞台中心之际,属于“X一代”的音乐偶像们——用尼尔·杨(Neil Young)的名言来讲——不是在绚丽中燃烧就是在黯然里离场,也可能兼而有之。
迈克尔·杰克已经撒手人寰。美国乐团枪与玫瑰的专辑《民主大中国》(Chinese Democracy)发行后销量惨淡。如今的喷火战机乐队(Foo Fighters)比曾经的涅磐乐队(Nirvana)更加辉煌。早期说唱乐的虚夸冒险和野心勃勃,现今沦为蠢货吉米·法伦(Jimmy Fallon)在电视节目中的谈资。即便是红极一时、暗含撒旦和性变态意味的重金属乐,如果可以选择,它会进行一次迎合大众的主题巡演,而不愿让人想起它令人唾弃的过往。“X一代”的文化巅峰,纷纷湮没在迷雾之中,或埋葬,或迷失。
即便是美国鬼才歌手王子(Prince),这位藏在放克(Funk)摇滚和性的面纱下的神秘武士,也突然发现自己像个怪老头一样在与时间的流逝作斗争。他和麦当娜像是天生的志同道合者,两人都对性重视有加,弱化了性别和种族的界限,改变了公众对黑人艺术家和女性艺术家的固有观念。如今,在状告自己的粉丝失败后,王子的事业出现滑坡,公众影响力也在减弱。
王子最初的音乐想法已经难以适应当今的流行乐坛,但过去15年,麦当娜的身影却依然出现在每一场重要演出之中。假设麦当娜是在今天而不是在1983年开始她的事业,那么其风格一定会融合当今各家之长。碧昂斯(Beyoncé)的大胆狂放、泰勒·斯威芙特(Taylor Swift)的柔美轻盈,洛德(Lorde)的阴沉戏剧性,蕾哈娜(Rihanna)对舞池的敏感,爱莉安娜·格兰德(ArianaGrande)的管乐之美,Lady Gaga的艺术极端主义。可以说,麦当娜对美国流行乐坛的影响就是上述特点的完美融合。
麦当娜的影响之大,不单是因为她的天赋,还在于她的努力拼搏。回首过往,很难去想象曾经还有这么一个时期,世界上大多数顶级艺术家全是男性。2014年初,在美国《公告牌》(Billboard)杂志连续五周刊登的纪录中,单曲前100名排行榜(Billboard Hot 100)的前五位艺术家均为女性。福布斯(Forbes)年度最有影响力音乐人排名中,前五名音乐人里三名是女性,碧昂斯位居第一。
正如美国《今日》(Today)栏目的汤姆·斯克拉法尼(Tom Sclafani)所言:“在麦当娜之前,大多数乐坛巨星都是做摇滚音乐的男性;而自从麦当娜出现,几乎所有的音乐巨星都是女性。”1983年以前是节奏布鲁斯(R&B)的黄金时期,那时惠特妮·休斯顿(Whitney Houston)红透全球;1983年以后,迪斯科及迪斯科女歌手销声匿迹。就在这时,麦当娜加入了迈克尔·杰克逊、警察乐队(The Police)和威豹乐队(Def Leppard)的音乐王国。当然,你可以认为辛迪·劳帕(Cyndi Lauper)、佩特·班纳塔(Pat Benatar)和夏卡·康(Chaka Kahn)也有如此成就。但麦当娜的与众不同在于,她达到了超级巨星的水准,没有任何同时期的女星能与之抗衡。
也就是说,很大程度上,是她奠定了流行女歌手的唯一范式,并从根本上影响了所有的后继者,同时也几乎让她所有的前辈都感到无地自容。可以这么说,麦当娜在流行乐坛的地位,就好比iPhone在手机市场的地位:她不仅只是专辑大卖的热门歌星,更是有能力颠覆并重塑歌坛的超级巨星。
正因如此,对“X一代”而言,麦当娜永远长青。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期的文化大都建立在自我满足的基础上,荒诞无稽。如今,利己主义的急流已经退去,空洞华丽的时代已经落幕,麦当娜依旧傲然挺立。她是最后的灯塔,在现存的海域中引领“X一代”驶向正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