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日本“隐蔽青年”

作者:爱新闻 白雪 来源:中国日报网
2015-01-29 15:16:15

福冈位于东京西南方1,500,550英里。大约四年前,按照日本政府对各县市的要求,福冈开设了一家“隐蔽青年”援助中心。

援助中心名叫“Yokayoka”,当地方言的意思是“没事儿,别担心”。这家援助中心只有一个单间,与一所青年就业机构相连。援助中心的主要工作任务是接听“隐蔽青年”的电话,但来电的更多是忧心忡忡的父母。他们也为“隐蔽青年”及其父母成立了互助小组。但工作人员称,仅有少数“隐蔽青年”会来,而他们中只有一小部分被成功治愈。

加藤贵裕(Takahiro Kato)是福冈九州大学神经精神学科的一名教授。他正与援助中心合作,用更严谨系统的方法对“隐蔽青年症候群”进行研究。加藤博士及其所属的一支包括日本和国际专家在内的合作团队,正试图为“隐蔽青年症候群”下一个更为明确的定义。俄勒冈健康与科学大学神经病学教授张艾伦(Alan Teo)也是团队成员之一。该合作团队还希望了解这种病症的社会和生理因素,并改善治疗方法。

现年40岁的精神病学家加藤博士称,那些自认“隐蔽青年”的群体表现出的症状各有不同,包括抑郁症、自闭症和强迫倾向,少数人上网成瘾。

31岁的Yossy近期曾到援助中心来参加过互动小组。他表示,自己曾是一名语言障碍矫正实习医师,因老板骚扰而辞职,之后他有半年一直待在父母家。从那以后,他偶尔也去会见朋友,或者在图书馆做义工。但四年过去了,他仍然没有一份全职工作。

日本专家们认为,“隐蔽青年症候群”似乎有别于其他精神疾病。一项针对4134名日本居民的调查显示,仅有约一半的“隐蔽青年”符合美国精神病学会《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俗称DSM-5)的诊断标准,会被诊断为精神障碍。调查结果发布在2010年的《神经病学研究》杂志上。但针对“隐蔽青年症候群”的大规模调查数据仍然很有限。

福冈市心理健康和福利中心负责人川野透(Kawano Tooru)表示,一些精神疾病的变种很有可能是由于日本心理健康治疗资源的匮乏。加藤博士认为,另一方面,与其他更为严重的精神疾病(如精神分裂症)相比,“隐蔽青年症候群”承受的白眼更少,所以有更多人愿意自称为“隐蔽青年”。

张博士(Dr. Teo)是个美国人,能讲一口流利的日语。在美国,他已经治愈了好几个“隐蔽青年”。2010年,他出版了修正版的“隐蔽青年症候群”诊断标准。他在报告中称,“隐蔽青年”的主要特征是与社会隔离,确诊患者必须是那些至少忍受了6个月精神折磨的人,而且会因独处而深感不快。

福冈的研究团队正在设计一份标准化的访谈和调查问卷,以期在张博士和其他研究人员的研究基础上,对“隐蔽青年症候群”进行评估诊断。研究团队希望能论证或推翻大量有关“隐蔽青年症候群”的自相矛盾的学说。

日本专家指出,严厉的家庭教育和成功压力是“隐蔽青年症候群”的诱因。“隐蔽青年”经常与父母同住,而他们的父母在敦促孩子上学或离家方面却表现得心慈手软。他们常把食物端到孩子的房门口。

“西方社会很难理解这种现象。”加藤博士说,“在西方国家,父母鼓励孩子们外出。但在日本,情况却大不相同。”

目前来看,为“隐蔽青年”提供积极的社会互动将有助于恢复他们与外界的联系。负责Yokayoka援助中心运作的非营利性机构主席浅海美智子(Michiko Asami)笑容满面地欢迎每一位“隐蔽青年”的到来,她试图发起一次无偏见的对话。有时,“隐蔽青年们”会在小组交谈时静静地坐着,亦或根本不看她。渐渐的,一些人开始参与进来。

在一个互助小组中,负责人雄川英继(Hidetoshi Ogawa)鼓励那些沉默寡言的成员们在屋子里四处走动,讲讲关于他们心爱之物的故事,并通过这种方法促进“隐蔽青年”的互动。每周,他都会带着互助小组去喝一次咖啡,或另外举办一场户外活动,让“隐蔽青年们”重新适应社会交际。

“隐蔽青年症候群”的治疗方法各不相同,但每一种方法的疗效都缺少数据支撑。在美国,“暴露疗法”(即让焦虑者暴露在他们害怕的环境中)逐渐成为社交恐惧症的常用治疗手段。

实际上,对于“隐蔽青年症候群”是否康复的界定也模糊不清。27岁的裕展(Yu-chan)自认不再是“隐蔽青年”,她正在努力学习计算机技能,寻找她的第一份工作。她称自己在交谈时并未感到任何不适,但她很快就脸红了。在简短的采访过程中,我们谈到她因10岁时朋友们的伤人字眼在家里待了14年,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

她说,多亏了浅海女士温和的鼓励,现在她虽然仍有交友障碍,但已经可以离开家了。(和Yossy一样,她不愿透露自己的姓名,用昵称参加采访)

其他人都很乐于配合采访,比如木村女士。她称曾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失去信心。她变得消沉,且无法理解人们的意图。(她不愿透露自己的全名)

尽管去“隐蔽青年症候群”援助中心的想法让她很害怕,但木村女士知道自己必须作出改变。否则,她的人生便会“失去意义”。

工作人员的关怀激励她努力与他人互动,克服心中的恐惧。现在,她是福冈青年就业中心的一名员工,该中心隶属于负责Yokayoka援助中心运行的非营利性机构。

“你无法真正挽回逝去的时光,”她对那些仍受这种病症折磨的人说,“请试着踏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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