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大约18个月前,我97岁的外婆和朋友出去吃饭。外婆下车时,绊到了朋友雪莉的拐杖,肘部撑地,摔倒在人行道上。回到家里,她去厨房拿甜点发现“左腿扭到了”。
到了医院,医生给她照了X光片,也看不出有什么毛病。经过两个星期的治疗,外婆回家了,但是她已经下定决心。外婆在弗罗里达(Florida)住了30年,寡居了28年。这些年来,她总说,要想回到她的家乡密歇根(Michigan),唯一的办法就是“进棺材”了。于是,外婆叫她的大女儿,也就是我的姨妈马琳(Marlene),在底特律(Detroit)附近给她找了个阳光灿烂的地方。
2014年夏天,她搬到了一座有独立生活设施的养老院,服务和活动都多彩多样。她有自己的公寓,有一个厨房,不过也可以在饭厅吃饭。几天后,等她在那里卸下行李,安定下来,我打电话问她在那里过得怎么样。
“不错。”外婆刚开始说。公寓挺好的,食物一般般,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兴趣班和课程可以消磨时光。“你有没有交到朋友呢?”我问道,小女儿第一天上幼儿园回家,我也以这样爽朗的口吻问过她。
她停顿了一下,叫道:“她们不让我和她们同坐!”
“等一下,什么?谁不让你和她们同坐?”
“我想和她们坐在一起,但是她们说:‘这个位置有人了!’”
“天哪!”我说道,立即陷入初中时的痛苦回忆里。当时我走进自助餐厅,看到不少皮革钱包挂在椅子后背上,一个眉毛修得很夸张的女孩大声宣告:“这些椅子都有人坐!”那时我还不知道带钱包,只带着一个饭盒。(后来,我又花了10年的时间,才学会了修眉。)
“还有,我想玩桥牌,”外婆继续说,“她们在谈论桥牌,我说:‘噢,我也想玩。’然后她们告诉我:‘不好意思,我们不需要其他人’。”
“坏女孩!”我说,“外婆,你家里有坏女孩!”
“这不是一个家。”外婆一针见血道。
我思考了一下,然后说:“我有个建议,找一个桥牌四人组,看看其中哪一个看起来比较弱,然后与之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