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下惠介与二战

作者:爱新闻 侯霄 来源:中国日报网
2015-02-16 10:48:28

木下惠介最早在小津安二郎1933年导演的电影《非常线之女》(Dragnet Girl)中担任摄影助手,他在20世纪40年代到80年代之间执导过50多部电影。他1951年的《卡门还乡》(Carmen Comes Home)是日本第一部彩色电影,在日本享有超高 人气,而其1954年的《二十四只眼睛》(Twenty-Four Eyes)也是一部受世人喜爱的温情反战片。而此时他在美国并不出名,他在战时拍摄的四部影片以及战后不久拍摄的一部影片均没有让他在美国声名大噪。思想倾向、战时预算、严格的军事审查和令人不安的侵略主义在这几部电影里首次被粗糙地呈现出来。不过,这几部影片也深入地洞察了日本民众在他们国家处于最好斗状态时的心态,同时也暗示木下惠介自己的同情不总是与政府主义一致。

《热闹的港口》中两个骗子主人公一直都很开心,他们在放弃用股票诈骗岛民计划时也很开心。(带头的骗子坚持着“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赢得战争”理念)战时标准要求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所犯下的罪付出代价,因此电影的最后一幕也含有讽刺意味,他们被监禁在长崎。木下惠介并没有预见到这个结局对之后的观众来说很沉重,这个令人不安的结局,即使是如今的观众也很容易对此感到悲观。

木下惠介1943年的另一部作品《活着的孙六》(The Living Magoroku),标题取自一把珍贵的武士刀(孙六兼元),它能被感知到却看不见。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影片将六个平行的故事联系起来,这几个故事包含了浪漫主义、心理、和阶级家族矛盾,但是基本的主题是“集体的价值观比个人喜好重要”。所有的中心矛盾聚集于一块休耕田。田的主人认为它是神圣的,而他的邻居想要在这块田里耕作来支持战争。西方的观众可能会觉得震惊,因为在他们眼中这是可以轻易更改的习俗,但在日本电影里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在这种情况下会因实际利益牺牲信仰。

同样地,1944年的《欢呼的街》(Jubilation Street)也将几个相关的故事编织在一起,这一次浪漫主义处于主导地位。“一位长崎未归家的父亲及丈夫突然出乎意料地回家”这一情节将浪漫主义放大。片中,政府的一个命令使得一个街区的人口缩减,还伴随着必要的爱国式歌颂。由此再一次凸显了个人与社会利益冲突时,必须平复个人冲动。片中也包含感人的“日本性”(Japaneseness),比如影片有这样的一幕:当地印刷工一家为他们工作许久即将被抛弃的出版社祈祷。

西方观众对家族几代人的传奇故事《陆军》(Army)的印象比其他明显的宣传片印象更深刻些。但《陆军》的结局却激怒了军队,因此木下惠介到日本战败后才制作了下一部影片。影片情节进展迅速直接到了最尖锐的时候,即极端民族主义者智彦(除了他的战争倾向,和刘有细微不同)和他的温柔的夫人和花。(田中绢代饰演,此时她还未因出演沟口健二的电影在国际上声名大噪)因为智彦没有战争荣耀,所以他和他的妻子决定将年幼的儿子塑造成国家的勇士,虽然结局被盲目的爱国主义者破坏了。和花奋力挤出人群,顺着游行的路线跑去见她要出征去战场的儿子。影片用手持摄像机拍摄了这一幕,将沉默的人群、持续变化的远景以及每一个旁观者都还原了出来。

1946年《大曾根家的早晨》(Morning for the Osone Family)是这一系列的最后一部影片,也是木下惠介战后的第一部作品。虽然木下惠介不再受帝国审查,但在日的美国占有者实施了新的法典,而这种转变也体现在了影片中。影片的开篇是1943年的圣诞夜,大曾根家聚集在钢琴周围唱着《平安夜》。他们自由、机智对战争谨谨慎慎。他们跟木下惠介之前电影里的人物有着根本的不同。他们的祖先已经逝去,妈妈芙莎子(Fusako)(沙村春子饰,日本早期的女演员之一)是家中的壁垒。她只能坚强,她亲眼目睹大儿子因为煽动叛乱被抓进监狱、女儿的婚约解除、战争使她的两个年幼的儿子丧命。尽管如此,本片的结局依旧充满希望。民族战败应该是一种希望而不是悲伤,影片结束时,新的一天的黎明逐渐来临。

这部影片不仅暗喻了木下惠介充满希望,因为他在继续创作新的有意义的战后日本电影。同样也让我们看到他开始的地方。

关于作者:

戴维·莫梅尔斯坦先生(David Mermelstein),为电影、电视、古典音乐方面的刊物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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