讣告:海达·科瓦莉

作者:爱新闻 洪佩仪 来源:中国日报网
2015-03-26 10:46:44

她丈夫在奥斯维幸(Auschwitz)和达豪(Dachau)集中营的折磨中侥幸活了下来,最终与她重聚。在战后的日子,很快他们有了一个儿子。她看着自己丈夫还有很多人投入共产主义。与其说这是为了反抗当权政治体系,不如说是出于对人性的绝望,因为战后人们心理状态极其糟糕。”即使入了党,她对于纲领中“给复杂问题予简单清晰化的回答”的信条仍抱有怀疑的态度。她也观察到一群在纳粹统治下的糟糕分子在1948年后变成了热情洋溢的共产党员。

海达研读经济学,为重建捷克斯洛伐克战后工业的组织工作。1948年共产党执政后,她丈夫在外贸部得到了一个岗位。随后卡尔门·戈特瓦尔德(Klement Gottwald)总统当政,她丈夫提升为外贸部副部长。

斯大林净化东欧期间,日子越发变得不安稳。不断有民众消失,她的一位朋友撑船把海达带至湖中央,告诫她如果她丈夫继续干他的工作“他绝对完蛋了。”可她丈夫不相信他可能有危险。

1952年的某一天,他丈夫工作没回来。相反,5名男子深夜来到海达门前,把丈夫的公文包递给她。海达最后一次见她丈夫是11个月后。那是1952年12月2日,也是她丈夫被执行死刑的前夜。她丈夫是11名犹太人官员罪犯中的一员,经历了严刑敲打,做了虚假忏悔,背上了阴谋叛国的罪名,还面临史上臭名远昭的做戏审判。

她随后才得知丈夫被绞死,尸体被火化并交由安全局官员处置。在离布拉格几英里远外,官员的豪华轿车由于结冰的道路出现打滑,为了增大摩擦,把鲁道夫·马格力斯(Rudolf Margolius)的骨灰撒在车轮底下。海达丈夫最后的尊严都被践踏了。

丈夫死后,海达和她四岁儿子伊凡(Ivan)被秘密警察侵扰,以前的朋友都远离她们。她工作被拒又被赶出寓所,只能使用假名做翻译,省吃俭用维持着生活。1955年,她嫁给了帕维尔·柯瓦力(Pavel Kovaly),一名哲学讲师。海达用他丈夫的名字把德国、英国和美国小说翻译成捷克语,最终成为了全国数一数二的文学翻译家。

1963年,官方秘密地恢复了鲁道夫·马格力斯的名誉,而海达受司法行政部邀请去填写表格,申报在丈夫被捕和处死之后的财产损失。她列出包括“名誉损失”、“健康损失”、“损失对党和正义的信任”,最后她才写上了“财产损失”。她努力说服当局公开免除丈夫的罪名,让那些无知的人知道,而当局对她的这个诉求充耳不闻。

1968年,俄国红军入侵布拉格,海达假装休假出游,带着两个小手提箱和20美元逃离了捷克斯洛伐克:“最后我见到的是背着刺刀站岗的俄国士兵。”

她儿子逃去英国开始了新生活,而丈夫在美国做巡回演讲。最后他们定居波士顿,丈夫在美国东北大学教书而她在哈佛大学法学院当图书管理员。1996年夫妇两人回到布拉格,帕维尔·柯瓦力2006年在此去世。

1973年《寒星之下》(Under a Cruel Star)首次在捷克出版,海伦·爱泼斯丁(Helen Epsein)对此重新修订,翻译成英文连同原作者名字一起重新出版。尽管这是悲惨的主题,海达·科瓦莉只记录她亲眼所见的。所以书中没有提及她哥哥自从被德国人抓走之后就再也毫无音讯。

书的内容没有像书名一样暗淡,没有希望。《寒星之下》开头这么写道:“三种不同势力切割了我的生活。其中两种势力击碎了我半个世界。而第三种是只害羞的小鸟,寄居在胸腔里在腹部一下一两英寸的地方。有时,小鸟绝大多数在不经意间苏醒,抬起头,兴奋狂喜地拍打着翅膀。那时,我并一同抬起头。因为就在那短短的瞬间,我能确信爱与希望必然比仇恨跟愤怒更有力量,存在于超越我视野的某处,生活永远坚不可摧,充满希望。”

这位个子矮小的女人,年轻时期是个美人。海达·科瓦莉保持着年轻时的热情,老年时期依然保持头发整齐、衣着整洁。

她留下了她的儿子——伊凡·马格力斯(Ivan Margolius),是名建筑师和作家,如今生活在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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