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图中)为俄罗斯历史三部曲首卷的主角,摄于1927年12月。
阅读斯蒂芬·科特金(Stephen Kotkin)的《斯大林:权力的悖论》之时,读者可能会期望本书详尽剖析一位格鲁吉亚鞋匠的儿子与神学院学生如何变成了名为斯大林的魔鬼,但他们会不安地发现,儿时的约瑟夫·朱加什维利(Iosif Dzhugashvili,本书中称他为“Jughashvili”),也就是小斯大林,在本书前几章中占的分量并不重。
故事叙事重点在沙皇俄国(czarist Russia)的解体时期。斯大林当时被家人爱称为索索(Soso),鉴于他所处的时间和地点,他的童年生活算是相对可以的了。斯大林精神变态的早期证据无法从父亲早逝、身体缺憾、遭受暴打、宗教教育和母亲溺爱中寻得,这一点正好驳斥了广为流行的弗洛伊德分析法(Freudian Analysis)。
但《斯大林:权力的驳论》讲的不仅仅是斯大林这个人。即便《权力的驳论》将近一千页,也仅是三部曲之中的首卷。科特金曾略轻描淡写地解释过,三部曲讲述的是“俄罗斯在世界上的权力和斯大林在俄国的权力”。科特金可谓野心勃勃,令人惊讶,其计划丝毫不亚于撰写俄罗斯及其周边地区的一段详尽历史,从沙俄帝国的覆灭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一字不漏。首卷止于1928年,残酷的俄罗斯农民经济集体化前夕,正当西方法西斯主义(fascism)徐徐崛起之时。
科特金是普林斯顿大学历史系教授。显然他进行了大量调查研究,不仅深入挖掘大批关于斯大林的学术文章,还仔细研读了苏联(the Soviet Union)解体后公开的档案文件。书中个个骇人的事实真相和细节对读者来说是一个考验,同时有趣的细节、丰满的人格和轶事趣闻也比比皆是,为本书的叙述步调增添一丝活泼逗趣。书中角色都变得栩栩如生,比如注定灭亡的沙皇制度下的大臣和尼古拉二世(Nicholas II),或者次要角色德皇威廉二世(Kaiser Wilhelm II)和意大利王国首相贝尼托·墨索里尼(Benito Mussolini),当然还有主要角色如列宁(Lenin)、费利克斯·捷尔任斯基(Felix Dzerzhinsky)、托洛茨基(Trotsky)及其他年轻的布尔什维克(Bolshevik)狂热分子。这些布尔什维克党人一路航行,越过沙皇专制和战争的废墟,建起了一个革命性的国家,不料最终竟落入斯大林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