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谢尔与饰演威利之子比夫(Biff)的亚历克斯·哈塞尔(Alex Hassell)
如果说威利活在梦想之中,那他的妻子就住在现实世界里。我永远不会忘记哈丽雅特·沃尔特演绎的那个精彩瞬间——当威利出门继续追逐美好梦想的时候,沃尔特脸上的绝望与邻居如出一辙。沃尔特给观众展现了一个务实、坚忍、忠贞的妻子形象,她处处维护威利,因为她相信“关注是必须的”,这使得她这种维护似乎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盲目的。这不仅仅是一部讲述父子关系的戏剧。米勒将全剧的悲剧归咎于比夫,因为是他在波士顿一家酒店里发现了父亲的偷腥行为。即便如此,亚历克斯·哈塞尔依旧抓住了比夫飘忽不定的心理——他也许因为威利那句“我只是暂时迷失了自己”而产生了共鸣。萨姆·马克思(Sam Marks)同样很好地诠释了风流的小儿子哈皮(Happy)一角,他把“性”当作了一种推销技巧。
因为结合了回忆与现实,《推销员之死》很难在舞台上演绎。多兰此次出彩的编排确保了整个故事情节的自然流动。史蒂芬·布里姆森·刘易斯(Stephen Brimson Lewis)设计的场景再现了20世纪40年代布鲁克林城市的幽闭与恐怖。同时,他还通过舞台幕布的自如切换,展现了威利步履蹒跚走向过去的情景。再加上提姆·米切尔(Tim Mitchell)的打光技巧,舞台上会顿时呈现出一片通明,观众仿佛可以看进威利的头脑深处。然而,要说我们为何过了这么多年仍然为米勒这部作品所感动,最基本的一个原因就是:它表达了对一个具有严重缺陷的个体的同情,同时又抨击了一种错误的美国梦。正是因为执着于这样的美国梦,人们才用追求事业成功取代了人人平等的崇高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