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的比阿特丽斯·泰普(Beatrice Temple)说在听了那么久的学校广播后,觉得重回学校上课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昨天其实我有一点紧张,”她说,“我不确定朋友们是不是都回去了。”
有些学生回去了,还有一些仍然处于隔离期。有一组学生未获得返校批准,她们是在埃博拉爆发期间怀孕了的,而政府不允许怀孕的女生上学。
非政府组织成员呼吁政府取消禁止怀孕女生上学的规定,声称这是不公平的,还会适得其反。慈善机构在发表的声明中宣称“受教育权是一项基本人权,也是反对青少年怀孕以及其他儿童伤害的一项有力武器。”
比特阿丽斯说,少女们在埃博拉爆发期间度过了一段特别艰难的日子。“很多人怀孕了,”她说,“我感到很难过,希望她们能早日回到学校。”
她13岁的同班同学亨利·约翰(Henry John)也很高兴能够重返校园。“我希望我能够通过考试,成为一名医生,”他说,“我上过学,可并不是人人都能上学。”
他还说道,很多塞拉利昂的学生在埃博拉流行期间失去了家人,没办法再继续完成学业了。“很多学生都没回学校来,人们很担心,”亨利说,“但是不要怕,埃博拉会过去的。”
他们的老师对于能重返课堂也感到很开心——尽管课堂里安静了一点,也空荡了几分。“我有时候根本都不需要管纪律,”初中教师邬桑·V·康坦(Wusman V Conteh)说,“我很开心孩子们回来上学了。有些孩子还很害怕,他们的家人也把孩子留在家里,持观望态度。不过等他们发现已经安全了后就会逐渐回来上课了。”
只有等所有师生都已经回到学校后,才会完全恢复课程,并帮助师生调整心态。
“有的学生已经不记得去年学习的内容了,”康坦说,“他们已经不识字了,我们要带着学生们重新补起这些课来。有些孩子失去了父母和其他家庭成员;这对他们来说是段艰难的时期,但是能够重返校园,和朋友们一起学习,对他们的恢复也是有帮助的。我不能过分强调教育的重要性:教育塑造了他们的未来。”
他的这番话得到了联合国儿童基金会(Unicef)的塞拉利昂代表洛克·穆那(Roeland Monasch)的认同,穆那将国家内8000所学校的复课描述为“人生旅途恢复正常的重要一步”。
据称,这场疾病的肆虐已经在西非夺去了超过10500人的生命,其中塞拉利昂的死亡人数已超过3800人。现在,病情程度正逐渐减轻:塞拉利昂报告声称在3月29号到4月5号期间确诊数为9例,已经是连续第五周确诊数低于25例。
但是想要完全回到埃博拉前的生活状态,前景依然渺茫。超过8600名塞拉利昂儿童在这场病疫期间失去了单亲甚至是双亲,这意味着他们不得不开始工作谋生,养活自己和家人。
“让那些刚经历过病魔的家庭再从微薄的收入中拿出钱来供孩子们上学实在很艰难,尤其是供女孩子上学,”世界宣明会(World Vision)的弗里敦心理健康专家阿里森·斯卡弗(Alison Schafer)说,“学校重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需要倾注数月的努力。”
斯卡弗说,在重返学校的轻松与激动之中,其实还夹杂着恐惧和焦虑——这也是为什么世界宣明会要为1000多名教师提供心理辅导技巧的原因。“虽然孩子们可能会担心在教室里感染埃博拉病毒,他们更加担心的是自己已经忘了之前学过知识,”她说,“他们十分担忧自己能否跟上学校的教学进度。”
对阿特丽尔斯而言,在她时隔36周后首次返校时,这场疾病留下的后遗症依然还微妙地存在着。“这跟平常还是不一样,”她说,“我们不可以玩耍,不可以有肢体接触。我很怀念过去我们能够自在玩耍,玩一些很酷的游戏的日子。女孩子们把球扔来扔去,玩捉迷藏,男孩子们就踢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