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名为卡济米拉·库奇(Kazimira Kuc)的她,被运到华沙进行分配。
因为冻坏的双脚,德国人拒绝了她,但是她说服了他们让她去医院。在那里,她向一个波兰男医生吐露:“我是犹太人。我遇到了麻烦。”在她回去报到之前,他让她在医院呆了六周。然而,她再一次因为双脚被拒绝了,他们叫她回家。但是,她已经没有家了。
医生给出了一个建议。她可以去调查一下被送到德国的波兰女孩,然后接近最伤心的那些,主动提出代替她们前往德国。为了避免遭到怀疑,她可以假装她的动机是为了钱,并要求她们支付费用,还要告诉她们不管怎样德国人都会送她回来的,因为她的视力太差了。其实她的视力非常好,但这个谎话听起来已足够真实,足以让一个女人接受她的条件,交出自己的身份证明。
但是莎宾娜的麻烦事并没有结束。官方怀疑她是犹太人,将她送到帕维尔克监狱(Pawiak),就是那个位于华沙、用于关押政治罪犯和犹太人的臭名昭著的监狱。
即使被盖世太保(Gestapo)(纳粹德国的秘密警察)审问了三次,她仍旧坚持否认自己的信仰。和她一起被关进9号监狱的那些波兰女人,教她做天主教弥撒,来帮助她掩盖身份。受审时她一直没有松口,被关押了几周后,她最终被当作一个波兰农场女孩送去了德国。那是在1943年末,她使用假身份留在了德国,一直呆到1945年波兰解放。
莎宾娜嫁给了一个波兰士兵亚瑟(Arthur)。因为亚瑟隶属于英国军队,所以他有权重回英国定居。刚开始他们夫妻俩靠摆摊糊口,后来开了一间时装零售店,最后做到了批发生意。他们生了两个孩子,现在的莎宾娜已经是六个孩子的奶奶,四个孩子的姥姥了。
尽管已经翻遍了波兰和以色列的记录,她还是没有查到任何关于自己兄弟姐妹的消息。她相信他们早已不在人世了。童年时代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就是红色的格子羊毛衫,那是她妈妈给她的,她一直将它留在身边。
藏在树林的洞里的时候,她从犹太人社区带出来的一个小包被偷走了。里面是一些照片,和本来打算逃到俄罗斯的姐姐伊斯特寄来的明信片,明信片被送到了她阿姨在索科的家。
明信片上写着:“我正在火车上。我不知道它会将我带到哪里。上帝保佑你会活下去。我希望有人捡到这张卡片,然后把它交给你。”
莎宾娜相信,她姐姐就像很多被送往集中营的人一样,将这张没有贴邮票的明信片扔到火车外,希望有人发现它并将它寄出去。看起来确实有人这样做了。
莎宾娜决定通过大屠杀纪念日信托基金(Holocaust Memorial Day Trust)来分享自己的故事,“因为我觉得世界应该知道这些历史,也应该从中学到一些东西,比如这些不能被遗忘的回忆。”
“我想要活下去,”她说。“我想要为我的家族活下去,告诉世界我们是谁,我们做了什么,我们付出了什么。我想要这样做。还有,我只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