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决与问题父母和兄弟姐妹之间的冲突呢?文学问答专栏知心姐姐赫弗其芭·安德森(Hephzibah Anderson)为两位读者开了两剂文学作品处方,帮助他们治愈旧伤。
亲爱的文本治愈(Textual Healing):
我想向你寻求建议,因为我喜欢阅读,而我现在有一些烦恼。
问题在于,去看望父母的时候,我总是百感交织:我现在快50岁,而父母已年迈,所以我不得不去看望他们。然而,每一次我看望完他们后,我都会痛苦好几个小时。因为跟他们在一起,似乎无论我做什么事情都不对;但是和其他人相处,我倒是没问题。我有幸福浪漫的爱情;我很喜欢教师这个职业;我还有很多朋友。
我与父母的关系会让我连续好几天胃疼,肌肉僵硬,胡思乱想:幽默感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暴躁无常。我想理智地思考,但我克服不了内心深处的自卑感。
在乡间骑自行车会让我感觉好点。看到黑鸟啄面包屑或是勇敢的紫罗兰在人行道上的夹缝中生长,我会感到心情愉悦,充满爱心!
谢谢
N,意大利
亲爱的N,
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你说你因为无法理智地思考与父母的关系问题而感到很沮丧,但即使是最幸福的家庭成员回到家,也会回归到童年小时候的角色。想看看关于不怎么幸福的家庭的治愈书,可以阅读乔纳生·弗兰茨(Jonathan Franzen)《纠正》(The Corrections)中圣诞节那个场景。在整部小说中,备受虐待的伊妮德·兰伯特(Enid Lambert)一直尝试着让成年子女回家度假。儿女们回家后发现父亲受老年痴呆症和帕金森病折磨,之前的恃强凌弱已黯然失色。很明显,他们必须做些什么来帮助这对年老的夫妇,但是有很多积怨需要处理。
必须注意的是,兰伯特家的孩子们各自有各自的毛病。老大盖里(Gary)是一个酒鬼银行家。老二奇普(Chip)因与学生有暧昧关系而丢掉教授的饭碗,现在为立陶宛的一黑帮老大工作。老三丹尼斯(Denise)是一个厨师,想要跟老板和老板的妻子上床。这不会有好结果。而你拥有一份满意的工作、朋友和浪漫的爱情。
我并不是让你不忽视自己的感觉,只不过有时候书可以提醒我们事情可以有多么糟糕,这时书就有了慰藉作用。文学特别擅长提供养儿育女的反面例子——也许因为作者本身经常遇到极坏的父母,我的脑海里立即蹦出伊妮德·布莱顿,约翰·契弗和索尔·贝娄,想到麦克白夫人(Lady Macbeth)或是美狄亚(Medea)。
无论什么原因,在家庭问题中,母亲最后都不好过,即使有时问题的罪魁祸首是父亲。在爱德华·奥本(Edward St Aubyn)精彩而又令人痛苦的《帕特里克·梅尔罗斯》(Patrick Melrose)系列中,一般都有一位一意孤行的母亲把事情变得更糟糕。想看不那么极端但仍然恶毒的母亲,可以看看珍妮特·温特森(Jeanette Winterson)的回忆录《当你正常的时候,为什么要高兴?》(Why Be Happy When You Could Be Normal)。粉丝可能认为在她的第一部真人真事小说《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Oranges Are Not the Only Fruit)中,他们能摸清作者母亲的特点,但是结果发现她的母亲更加糟糕。温特森在经历了那样的童年之后还能保持幽默实在是个奇迹,而幽默是这本治愈心灵的良方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至于和父母接触时出现的自卑心理,一般的建议是让你写一个清单,列举你引以为豪的事——这你在信中已有提到。同样地,我可能还是会向你推荐一本小说,比如巴里·海恩斯(Barry Hines)的《小孩与鹰》(A Kestrel for a Knave)。在书中,一个受尽家庭折磨虐待的小孩获得了一只宠物鹰。这只鹰的到来让他短暂地看到了自己的潜能。在这个极度悲伤的故事中,作者歌颂了自然的救赎力。读了它,你可能会为你自己找到答案。
还有一点:记得在打破这个恶性循环的时候祝贺你自己。文学中可能充满更加多愁善感和深思熟虑的角色,这是由他们艰难的成长环境造成的(也要记住这一点),但是也有像乔纳森·科(Jonathan Coe)的书《落下之前的雨》( The Rain Before it Falls) 中的比阿特丽克斯(Beatrix)这样的例外。通过细致的观察,这本小说展示了贫穷家庭的父母如何一代代地摧残子女,这可能和你的父母很像。
最后可以看一下诗人菲利普▪拉金(Philip Larkin)和他著名的诗《这就是诗》(This Be the Verse)。虽然在这里提起这部诗歌有点太过,但是肯定会让你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