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男孩二战亲历:从贫民窟到奥斯维辛

作者:爱新闻 罗俊敏 来源:中国日报网
2015-07-06 09:07:44

我知道我的父母姐妹都死了。我在奥斯维辛集中营里的唯一朋友来自巴黎,名叫维维尔卡(Veviorka),是一名犹太作家。巧的是,有一段时间他在营里的地位相对较高,相当照顾我。他被迫与儿女骨肉分离,因此待我如亲儿。然而有一天,他被免职,驱逐到了不为人知的地方。我试着争取换地方。奥斯维辛带来的创痛凌迟着我。在这里,我的父母被焚烧致死;在这里,我的姐妹香消玉殒。然而随后,我又经历了一件在德国集中营最可怕的事。

一场“选拔”开始了。他们命令我们“列队游行”。纳粹军医门格勒斯(Mengeles)挑出了队伍中面黄肌瘦、灯尽油干的人做毒气实验。约有1800人被挑选出来做实验,大多数都是14岁到18岁的青少年。很幸运,我被“拒绝”了,大概是因为在进入毒气室这件事上,我还嫌不够成熟。

1800名被选出来的受害者被迫行进至所谓的“禁入区”,一旦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集中营的一名犯人告诉我,这些“选拔”天黑举行,已经成惯例了,隔天早上,纳粹特种分遣队会驱来密封车,将他们装进车被。一路痛殴鞭笞不断,祷声阵阵,哭喊凄凉,闻者心如刀绞。随后,他们就会被运入附近的毒气室。

然而,这次“选拔”却在白天进行。我不认为这些受害者会在隔天早上才被送走。我走出牢房,一路闲逛,越过围场,向其中一个“禁入区”走去。突然间,整个集中营传出了“原位勿动”的信号。我看见一个强壮的纳粹警卫领出了那些被选中的受害者。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企图跑回我的牢房,但一切都太迟了。一名纳粹军官看到了我,喊道:“好,好,你也跟着一起来。”

我被困住了,和其他人一起被运到了毒气室。在那里,我看见了一个火葬场,顿时气消胆夺,好似要昏阙在地。突然,他们要求我们脱衣。我们不自觉地服从着命令。脱衣的时候,我几乎没有任何意愿,也没有一丝意识。我们全身赤裸,站在走廊里。走廊通向毒气室,等着命令一到,我们就会列队进入。这时,一名看起来像是火葬场高级领导的纳粹高级军官进来了。他在我眼里就像一个死神首领。奇怪的是,看着他,我的意识失而复得:“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看起来,这个“死亡专家”来,是为了作最后的筛查。受害者们赤身裸体,一个个再次经过他。他在队伍里挑出零星的几个人。轮到我了。他看着我,同样把我推出了队伍。大概有50人被挑了出来,在旁边站着,思索这恐怖的游戏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忽然转向我们,大声喊道:“2分钟内给我穿好衣服。”

我们发疯一样奔回了脱衣服的地方。等回到集中营后我才发现,身上穿的不是我的夹克衫,而是套了四件衬衣;右脚的鞋穿反了,左脚空空如也;腋下还夹着一些毫无用处的衣物。

三小时后,火葬场的焚化炉燃起了熊熊火焰。我们看着浓烟直起,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恐怖含义。

犹太男孩二战亲历:从贫民窟到奥斯维辛

《曼彻斯特卫报》(The Manchester Guardian)1945年5月14日版。图源:《卫报》(The Guardian)

犹太男孩二战亲历:从贫民窟到奥斯维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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