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找到了一个可信的走私贩,又交了6000美元,在一个小时之内离境。午夜时,他被一辆面包车接到了一个海滩。那里有很多充气艇,他和其他500个人一起被关进了其中一个,趁夜被运送往一艘在土耳其领海外等候的货船中。
“我们在那艘船上呆了七天。”他告诉我,“就像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金属箱子里一样。”
他们几乎都是叙利亚人,主要是像他一样逃脱战争的年轻人,有些是和女人孩子一起走的。
“那是12月,天气很冷。起初海面很平静,但经过希腊后就变得波涛汹涌。我们到达了意大利,船长试图在卡塔尼亚(Catania)靠岸,但被拒绝了。他们告诉他,今天还没有做好我们要来的准备。于是,船长又向北航行了12个小时来到克罗托内(Crotone)海岸,终于被接受了。他关闭了引擎,然后就消失了。我们从没见过他的脸,因为他一直蒙着面。这些意大利人来到甲板上,问我们‘谁是船长?’但没有人知道。除了没有交费之外,他和我们一样,也是一个寻求避难的人!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价格会这么昂贵了——我们必须要买停在意大利的船!”
我不忍心告诉他,这艘船除了被废弃之外,毫无价值。他告诉我,它的名字叫桑迪(Sandy)。
穆罕默德说,很明显,这些意大利人想要尽快处理这些新移民。“他们迅速给我们做了医疗检查,然后把我们送到米兰(Milan)——在一辆公交车上坐了17个小时。在米兰,我们需要简单采集指纹,然后就可以自由离开了。他们从来没有管我们要证件看,只是挥手让我们往北去。
“我知道德国是避难的最好去处,所以我们四个租了一辆出租车去乌尔姆(Ulm)。我们每个人付给司机500欧(354英镑),他带我们穿过奥地利(Austria)去德国。在乌尔姆,他告诉我们,能拿到德国居留许可最快的地方就是萨尔布吕肯。在萨尔布吕肯,他们让我们坐火车去莱巴赫,寻求避难的人在那里扎了营,大约向北20公里就是,都是被登记过的。当时,我们已经筋疲力尽了——整个行程中,我们都没合眼!”
他告诉我,莱巴赫营地的面试惊人得简单。
“他们一知道我来自叙利亚的,就不在问为什么需要避难所了。他们已经知道了我所有的细节。他们都明白,我的朋友们也一样。”
就在非法逃到德国三周后,他得到了避难所,拿到了德国居留证,还有一个有效期三年,可以去申根区(Schengen Area)任何地方的旅行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