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金斯和约翰逊称,现在大约有十二个人加入了黑底公司的大家庭。他们的共性就是,都渴望将黑人复兴带回这座城市,他们感觉人们过于强调白人行家和投资者的雄心壮志了,这些人反复出现在关于谁能拯救底特律的文章里。沃特金斯称,许多底特律黑人已经厌倦了外面的人闯进来,嚷着要“拯救底特律”,她说:“这一切反倒让我去尽我所能,确保招进来的不是那些已经有平台的人。”
今年20岁的小凯文·里格比(Kevin Rigby Jr.)在底特律长大,是《黑底杂志》(Black Bottom Paper)的常驻作家,这本在线杂志每周发行一期,内容主要关于当地艺术和文化。该杂志的作家都是现居于此的底特律本地人,或是属于“底特律移民群体”的其中一员。里格比称,了解黑底社区的兴衰和消亡之后,数字化的黑底公司看起来尤为吸引人,因为“它不能被拆迁”,他补充道:“高速公路可不能从一个网络社区里穿行而过。”
的确,原来的黑底社区是一个实体化的空间,而迄今为止,黑底公司几乎全部在线上运作。但沃特金斯和约翰逊也有将之实体化的野心。第一步,她们正在打算在规划好的底特律工作室里租赁办公区。沃特金斯告诉我,目前团队成员在图书馆、咖啡馆和各自的住所中开会。成立人也在试着一边工作,一边集资——沃特金斯在詹姆斯和格蕾丝·李·博格斯学校(the James & Grace Lee Boggs School)实习,约翰逊在东部社区网(the Eastside Community Network)工作。沃特金斯梦想着黑底公司能成为全国性的黑人扶助团队,她说:“我们当然想在黑底公司做全职工作。我们想做出版公司,想有自己的学校,我们什么都想做,但我们现在才开始,规模也小,只能看它如何发展。”
对还在法律学院念书的约翰逊来说,黑底社区的主题与家的概念非常相近。在黑底社区被拆迁之前,她的祖母已经在那儿住了很久了,留下了许多难忘的回忆。”她总会提起在黑底的时候,十六岁抽中了一辆车,这辆车几乎成了整条街的公用车,每个人都能用。”
约翰逊也希望能体验一下鼎盛时期的黑底社区生活。她希望更多的年轻黑人能通过黑底公司了解原来的黑底社区,能被说服留在底特律或是搬到底特律来,给这座被当成死马的城市带来朝气。
黑底公司能成功说服底特律像我这样的年轻黑人吗,能让他们留在下来并在这座城市扎根吗?话不能说得太早,但约翰逊对老一辈还有一个要求:别叫年轻人离开了。她说:“应该鼓励我们这一代留在城里,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有很多好主意可以在这里创业,但人们不愿给年轻黑人提供资源。他们想把资源给年轻白人,因为那些人背后有更强的投资者支持。什么时候老一辈的黑人社区开始向年轻黑人投资了,我觉得底特律的人才流失就差不多会停止了。”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约翰逊和沃特金斯想和老一辈的底特律人取得联系,那些人也曾在原来的黑人社区居住和工作。小西德尼·巴斯维尔(Sidney Barthwell Jr.)今年67岁,在底特律的波斯顿·爱迪生区长大,他的父亲老西德尼在黑底社区开药房兼卖苏打水,就叫巴斯维尔药店。小巴斯维尔现在依然住在底特律,他还记得暑假给父亲打工的事,穿过底特律的大街小巷给老主顾送冰淇淋。他称,当时底特律的人,要么为他父亲工作,要么认识为他父亲工作的人,“他在社区里可是个大雇主”。他表示,药店在鼎盛时期有九家分店,约500名员工。
西德尼没听说过黑底公司,当我告诉他时,他非常惊讶,黑底社区对他的成长意义重大,而竟有年轻人正试图重拾这被遗忘的一角。他确定地说:“年轻的一代通常对美国非裔历史极度无知,底特律的年轻黑人也对底特律的历史一无所知。”但他又称,黑底社区的复兴——即便只是以数字的形式——已经让他认识到自己错了。“我真心希望他们成功。我很高兴他们尝试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