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约翰·巴肯(John Buchan)的《三十九级台阶》(The Thirty-Nine Steps)也出现在了榜上,诸多女性读者应该不会认同。显然,《天才雷普利》(The Talented Mr Ripley)的作者帕特里夏·海史密斯(Patricia Highsmith)的文字要老辣紧凑得多。两相对比,后者无疑更引人入胜,影响深远。同样,麦克拉姆选了佩·格·沃德豪斯(P. G. Wodehouse)的《晨趣》(Joy in the Morning),我倒更偏爱南希·米德福德(Nancy Mitford)的《求爱》(The Pursuit of Love)或伊·莫·德拉菲尔德(E. M. Delafield)的《村妇日记》(The Diary of a Provincial Lady),这两本书都有趣极了。关于儿童读物,麦克拉姆挑了肯尼斯·格雷厄姆(Kenneth Grahame)的《柳林风声》(The Wind in the Willows)。我也大爱那本书,不忍心将可爱的小动物们拉下榜单,所以不妨为它们找个伴,干脆推荐一本弗朗西丝·霍奇森·伯内特(Frances Hodgson Burnett)的《秘密花园》(The Secret Garden)吧。书中的自然之力如此神奇,竟能保护一个家庭免遭崩毁。小说主人公玛丽·伦诺克斯(Mary Lennox)娇生惯养又爱惹麻烦,却让我产生了共鸣。
目光转到20世纪后半叶,从多丽丝·莱辛(Doris Lessing)的《金色笔记》(The Golden Notebook)到玛丽琳·罗宾森(Marilynne Robinson)的《管家》(Housekeeping),榜单上不乏女作家的身影。两位伊丽莎白同时入围,《炎炎日正午》(The Heat of the Day)作者伊丽莎白·鲍温(Elizabeth Bowen)在书中精妙刻画了战时的伦敦。《爱在夕阳下》(Mrs Palfrey at the Claremont)的作者伊丽莎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同样笔力卓绝,却小众得多(不过,我或许会选她的《文字浮生》(Angel)或《捉迷藏》(A Game of Hide and Seek)。
尽管如此,遗珠之作也是不少。埃丽卡·容(Erica Jong)探讨女性情欲的重磅作品《怕飞》(Fear of Flying)竟不在榜单之中。玛格丽特·阿特伍德(Margaret Atwood)于1985年出版的预言式小说《使女的故事》(The Handmaid’s Tale)同样不在佳作之列。同是反乌托邦主题的作品,为何阿道司·赫胥黎(Aldous Huxley)的《美丽新世界》(Brave New World)、安东尼·伯吉斯(Anthony Burgess)的《发条橙》(A Clockwork Orange)和乔治·奥威尔(George Orwell)的《一九八四》(Nineteen Eighty-Four)却能纷纷入榜?
被忽略的女性作家还包括帕特·巴克(Pat Barker)、安吉拉·卡特(Angela Carter)与卡罗尔·希尔兹(Carol Shields)。卡特的小说主题深远,叙事大胆,影响巨大,可谓文坛不可忽视的力量。而巴克与希尔兹则分别献上了绝世佳作《重生三部曲》(The Regeneration Trilogy)和《谜样人生》(The Stone Diaries),后者更荣膺普利策奖。
那么,还有谁能够入榜呢?我想到两个名字,不过都是男作家。毕竟,作为一名真正的读者,我不应被性别因素左右。因而,我的私人百佳小说榜与麦克拉姆的有一半吻合。阿兰·霍灵赫斯特(Alan Hollinghurst)于1994年出版的小说《星恋》(The Folding Star),反响热烈,文采飞扬,展现了痴迷与爱恋,残酷与美丽,无疑是20世纪后半叶的扛鼎之作,令其他作品黯然失色。另一位作家则是詹·戈·法雷尔(J. G. Farrell)。小说《末日酒店》(Troubles)于1970年出版,语调诙谐,情感细腻,文思深邃,在我看来可谓完美之作。本书以一战为背景,讲述了一家爱尔兰酒店的历史。我向别人介绍这部作品时常说,这就好比《弗尔蒂旅馆》(The Fawlty Towers)(注:上世纪70年代英国的一部情景喜剧,围绕弗尔蒂旅馆的主人和住客展开)的创意搭配伊夫林·沃的文风。
文坛之中,性别着实重要,值得所有人关注。然而,性别并不代表一切。真正伟大的作家,无论是男是女,都能写出感动两性的杰作。
本文作者:蕾切尔·库克(Rachel Coo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