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逊发现,即便是成年人,你也不可能免受他人细胞的入侵。两三年前,尼尔逊和威廉·陈(William Chan)在埃德蒙顿(Edmonton)的亚伯塔大学(the University of Alberta)取用女性大脑组织涂层来观察她们基因组中的Y染色体标记。其中大约63%的涂层中都含有男性细胞。陈说:“通过一般观察,我们不仅在女性大脑中发现了男性细胞,还在多个脑区(皮层、海马、纹状体、下丘脑、小脑)都有类似的发现。” 换句话说,她们的大脑中都有被男性细胞侵入的痕迹。一个合乎逻辑的结论就是这可能来源于她的孩子:不知何故,她儿子的干细胞会通过胎盘,最后停留在她的大脑中。奇怪的是,这似乎减少了母亲患阿兹海默症(Alzheimer)的风险,而至于为什么,这至今都还是一个谜。有些研究者甚至开始怀疑,这些细胞是否会影响怀孕时母亲的心情。
我们对于人类“超个体”的知识掌握还处于初期阶段,所以很多结论都还是纯粹的理论。克雷默和布雷桑的论文目的不是给出明确的答案,而是为了启发更多的心理学家和精神病学家去关注那些造就了我们自身的实体。克雷默说:“我们是不可能通过只考虑单独的个体来了解人类行为举止的,从根本上说,只有了解了它们,我们才能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这样做。”
比如,布雷桑和克雷默表示,科学家通常会通过比较几组双胞胎的情况来调查行为起源。但事实上,即便是异卵双生也可能存在脑组织交换产生,从而产生类似的结果。但当我们运用这些双胞胎的数据去进行精神分裂症比较研究时,要尤其小心,因为这种病症也可能是由有问题的脑组织所致。
然而,一般来说,我们是感受不到这些入侵者的敌意的——毕竟,是他们造就了今天的你。尼尔逊说:“我想这就清楚地说明了,无论好坏,我们身体中的自然界移民和我们是长期共存的,而且我更情愿这样想:他们的存在对我们来说,利大于弊。”
本文作者:大卫·罗伯森(David Robson),图片来源:木村由里子·稻冈(Ariko Inao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