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的污点会玷污他们的作品吗?

作者:爱新闻 陈爽 来源:中国日报网
2015-11-25 17:32:13

埃里克·吉尔的作品《播种者》(the Sower),位于伦敦BBC广播大厦。吉尔被人发现虐待自己的女儿,但这座雕像依旧保留在此处。图源:BBC/Corbis

如果我们只接受在道德上无可指摘的艺术家的作品,那我们的图书馆和画廊可能就会空空如也。而我们能忍受的罪行似乎是分等级的,即便性侵儿童似乎是观众或读者不能忍受的那种罪恶,但很明显,这些不能忍受也只是一时。没人要求雪藏或销毁卡拉瓦乔的作品,即使他的画《胜利的丘比特》(Victorious Cupid)及《施洗者圣约翰》(St John the Baptist)上都有一个裸体的小男孩——他是卡拉瓦乔的助手,人们认为他们已经发生了性关系——以我们现在的标准来看,这就是虐待。而这两幅画反而被当成大师之作。实际上,你根本不必回顾到几世纪以前,BBC一边为吉米·萨维尔(Jimmy Savile,BBC 主持人,被曝性侵未成年少女)洗地,一边宣称不打算把埃里克·吉尔(Eric Gill,虐待自己女儿,不仅和妹妹,还和自己养的狗发生性关系)创作的雕像搬出广播大厦,即便有慈善团体代表受过虐待的人提出了搬走雕像的要求。泰特美术馆(The Tate)在欧文登被定罪后,就将其34副作品从在线展览上删除,但它依旧拥有许多吉尔(死于1940年)的作品。泰特美术馆称,他们正试图在欧文登的作品及罪行之间建立联系,不过这些作品的照片版依然能在应用程序上观看。

现在看来已经很明显了,伟大的艺术能给艺术家提供一定程度的保护,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么多好莱坞人忠实地追随罗曼·波兰斯基(Roman Polanski),即便这位电影导演性侵过一个儿童。时间流逝,艺术家逝去,也会有助于挽回作品的名声。“如果作品本身不错,艺术家的故事只会给它增彩。”琼斯说。他补充道,把欧文登当作“伟大的”艺术家当然不对,他的一些作品现在看起来也“极其令人不适”,但这并不会让销毁作品的行为变得合理化。他说,把作品妖魔化“并不是理智的回应方式。你不该因为艺术家犯下的罪恶来惩罚艺术品。文明社会应保存艺术品并从中学习”。

欧文登有21天的时间来上诉,而那些不同意法官判决的人,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和恋童癖者站在同一阵线,以保下他那些可疑的图像收藏。欧文登已经提出让V&A博物馆接手这批收藏,但最终结果将由警方决定。吉莱斯皮说,警方有权销毁它们,它们不太可能再被展出,“但理论上它们也可能被封藏。如果警方要这么做,我猜他们会私下进行”。

一旦得知儿童图片(尤其是他们的裸体图片)制造者的不良动机,我们就会对那些图片心生厌恶,但即使没有迹象显示艺术家有足以让我们担忧的意图或欲望,他们的作品也会让人生疑。“镜头在我们与艺术之间游移,你必须得看到人们对于虐待儿童的竭力反对。”弗朗西斯· 斯波尔丁(Frances Spalding)说道,她是艺术史学家兼艺术期刊《伯灵顿杂志》(the Burlington magazine)的编辑。“人们销毁的更像是观赏某种儿童裸体的乐趣,在其他情况下,这些裸体表达的是对生活的喜悦之情。”

不少作品曾接受警方检查,通常是艺术家的儿童题材作品,即使没有迹象表明有虐待事件发生,也没有迹象表明艺术家有可疑动机。2001年,警方登门拜访萨奇画廊(the Saatchi Gallery),因艺术家蒂尔尼·吉伦(Tierney Gearon)拍摄的海滩儿童裸体照片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对此警方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我没有在这些照片里看到任何性的成分,如果其他人看到了,那当然是他们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问题。”吉伦发表在《卫报》上的文章写道。2007年,警方从盖茨黑德的波罗的画廊(the Baltic gallery)带走了一张照片,照片由美国摄影师南·戈丁(Nan Goldin)拍摄,照片上是两个小女孩,一个穿着衣服,在和另一个裸体的跳舞(后中央警署判定它并非有伤风化,将其送还)。

艺术家的污点会玷污他们的作品吗?

许多好莱坞人仍忠实地追随罗曼·波兰斯基,即便这位电影导演性侵过一个儿童。图源:Valery Hache/AFP/Getty Images

理查德·普林斯(Richard Prince)的作品《崇高的美国》(Spiritual America),用了波姬·小丝(Brooke Shields,美国著名女演员)十岁时的裸体照片,化着妆,姿势挑逗,2009年,这张照片从泰特现代博物馆举办的展览中撤下。去年,德国一家画廊在受到公众批判后,取消了艺术家巴尔蒂斯(Balthus)的摄影展。但普林斯和巴尔蒂斯的作品都已在别处展览过,且无有伤风化之说。

美国摄影师萨利·曼恩(Sally Mann)的作品《亲密家庭》(Immediate Family)于1992年集结成书,一发表即引起争议:一些人认为(主要从宗教眼光)她那些美丽迷人的黑白照片是色情图像,这其中包括她三个小孩的裸体照片。曼恩为自己辩白说,她的摄影是“透过一个母亲的双眼很自然地拍下来的”。她说这话时,恰巧是在人们竭力抵制恋童癖之前。她说,儿童色情“并不存在于人们的意识中。展示我孩子的身体对我来说只是寻常的事。我脑袋里不存在利用他们的想法”。

艺术家的污点会玷污他们的作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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