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维埃档案终被揭开之时,康奎斯特的描述也依旧权威。也许会有数字上的争论——关于斯大林大清洗运动下数百万受害者的精确人数——但大部分呈现出来的事实无可质疑。
在20世纪60年代风行过一阵平等思想的斗争。但随后罗伯特•康奎斯特对苏联现实的描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他清楚地告诉了人们几十万人如何在1937年和 1938间短短的几个月里被前苏联秘密警察枪杀。我们才知道在偏执的斯大林的统领下大清洗运动的执行官员是如此的凶狠残暴,红军的作战能力甚至因此受到损害。
康奎斯特描述了斯大林和他的追随者莫洛托夫在1937年12月12 日这一天之内,如何私自判决了 3167 人的死刑,然后去看电影。
这细节无可辩驳。
随后康奎斯特再次以《悲伤的收获: 苏联集体化与恐怖饥荒》(The Harvest of Sorrow: Soviet Collectivization and the Terror-Famine)轰动社会。恐怖饥荒指的是1932 -33年间乌克兰爆发的大饥荒。斯大林报复性地制定了一个愚蠢的农业政策,导致了这一惨状。
康奎斯特冷静地记录了各个村庄所发生的一切。他描述了同类相食的残暴和饥饿蔓延的痛楚。
战前,伟大的威尔士记者加雷思•琼斯(Gareth Jones)穿过乌克兰,看到了饥荒中的真相,并在 1933年发表了相关的文章。但反对的声音不绝于耳,比如《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驻莫斯科记者华尔泰•杜兰第(Walter Duranty),他着力美化着斯大林的宣传。
乌克兰饥荒期间两个男孩与他们发现的一袋土豆,摄于1934年
杜兰第在那份 8月的报纸坚称乌克兰根本就没有饥荒:“这里(乌克兰)环境虽差但并没有出现饥荒。”而对斯大林的政策,他则援引了一条臭名昭著的谚语:“不打破鸡蛋你是做不了煎饼的。”
罗伯特•康奎斯特的书出版后,它们板上钉钉地证明了杜兰第是错的,琼斯是正确的。
冷战期间有种叫信仰的因素在作祟 — — 即幻想破灭的共产党人所谈到的已逝之神。但对那些极其忠实的信仰者来说,即使证据在眼前堆积如山他们也不会有丝毫动摇。
斯大林最终在1956年遭到尼基塔•赫鲁晓夫(Nikita Khrushchev)的抨击斥责,我的祖父在忧虑中患病。斯大林的文集被移到了电视机后。
苏联解体之时祖父也驾鹤西去。以他的高龄难以意识到他的神早已逝去。他从未读过罗伯特•康奎斯特的书 — — 这些书在他看来是最鄙夷的冷战宣传。
墨西哥作家达维•巴斯(Octavio Paz)称康奎斯特的书为关于“斯大林主义”的争辩画上了句点。它们结束了这场争论。其实不然。即使在今日的俄罗斯,仍有对“斯大林”的怀旧之情仍在作祟。
但康奎斯特的书为那些思想开放的人开拓了眼界。我知道这段历史,我铭记这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