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星迷丹尼尔•福利特伍德于上月去世
每一部星战都让我鼻头发酸,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丢脸。我不禁疑问,《星球大战》为什么会同影迷们产生如此强烈的羁绊,而其他卖座电影则没有?看着汉•索罗(Han Solo)和楚巴卡重逢,观众们泪眼朦胧。在荒漠星球Kakku上,看到千年隼号(Millennium Falcon)冲出坠毁的歼星舰(Star Destroyer),大人们哽咽失声。观众看完《原力觉醒》离场,眼睛又红又肿,这种场景自从《恋恋笔记本》(The Notebook)后再也没见到,但是我一点也不吃惊,在众多大片云集的时代,星战有一种特别的力量感动我们。
当然,《星球大战》也有些怀旧意味。许多打算带着孩子一起去看《原力觉醒》的父母可能小时候看过早期的星战电影,因此不必具有普鲁斯特(Proust)那种敏感特质,就可以领悟其中强大的情感力量,和童年的记忆片段产生共鸣。
《原力觉醒》广告宣传极力将新片同其神圣的原创三部曲(Original Trilogy)相联系。打造大量实用装备和橡胶制服,充满旧式的打斗场景,精简三部曲中难以理解的政治片段和沉闷的电脑合成形象。几十年来,好莱坞重新包装我们的童年,再卖给我们。看完《侏罗纪世界》或是《复仇者联盟2:奥创纪元》,我们不会感叹生命的奇迹,不会感动到泪流满面;而《星球大战》则完全相反。
星战系列具有激发灵魂的震撼力,想要弄清楚个中缘由,还得从1973年加利福尼亚说起。那时乔治•卢克斯正在写一部错综复杂的手稿,名为《星球大战》,书中人物是武士、公主和各种超能物种。卢卡斯受1958年黑泽明(Akira Kurosawa)不朽作品《战国英豪》(The Hidden Fortress)的影响,开始写一部科幻冒险小说。但是在创作中,他发现神话主题逐渐渗透到书中情节中;而且他还意识到,自西部电影衰落以来,美国电影依旧在等待着另一个电影神话诞生。
1973年,29岁的卢卡斯制作了影片《美国风情画》(American Graffiti),影片本身是对那个纯真年代的追忆。卢卡斯在一次访谈中说,他希望自己的作品“设立一些标准,而不是让人们知道世界的存在的方式”。当时越战如火如荼进行着,“水门事件”也动摇了美国政府威信,因此一个更加明确的道德理想对公众才有吸引力。
“艺术能够做到的是让人们了解世界应有的面貌,”卢克斯接着说,“基本价值观并非与生俱来,它们靠的是一代代人的传承。”卢卡斯认为,这些价值观“要一代代人言传身教,否则就会遗失,那么到某一代时就会遗忘,就会失传”。
卢卡斯沉浸在神话的世界中,重新编排星战故事,使之更适于神话学大师约瑟夫•坎贝尔(Joseph Campbell)所说的“英雄之旅”——一种伟大的、原型性的冒险故事,具有多种表面形式。每一个版本不尽相同,但它们主线都是出身平凡的男主人公或女主人公在“超自然世界”的冒险故事。
图片:“在无经验的情况下获得真实生动的体验”,提起《星球大战》,孩子们越来越愿意记住每天生活的点点滴滴。图片来源:卢卡斯影业有限公司
星战英雄们经受住各种考验和诱惑,由此引发与拥有强大原力的反派人物(达斯•维达)的冲突,后者是主人公卢克•天行者(Luke Skywalker)的父亲。一路上众人被赐予包容、无私、仁慈的力量,这是战胜邪恶敌人的方法。最后宇宙得以重生,英雄们重返故乡,心中却百感交集。这就是《星球大战》,不过像《霍比特人》(the Hobbit)《纳尼亚传奇》(The Chronicles of Narnia)《绿野仙踪》(The Wizard of Oz)《仙后》(The Fairie Queene)以及其他众多文学经典对我们的想象力有着类似的重大影响。
玛丽娜•华纳(Marina Warner)在她的《从野兽到金发女郎》(From the Beast to the Blonde)一书中,给出最精彩的一个解释,找不出任何缺点。她说,“神话故事提供在无经验的情况下获得真实生动的体验”。换句话说,角色人物们探索神奇世界的方式同小时候我们探索现实世界的方式是一样的。因此,星战系列中一些场景就反映我们日常生活的细节,比如卢克•天行者在叔叔和婶婶家中使用的盛蓝色牛奶的杯子;飞快穿过死星走廊、自己吹口哨的的鞋盒子大小的老鼠机器人。
原文选自:《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