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一眼信封,左上角的红字写着“马提里预言中心(Matri Vision),专业婚姻和礼仪咨询顾问。”收信人处写着(拼错了我的名字):“美国,艾米塔•帕特尔小姐。”
我心底一沉,想起印度电视上会出现的婚姻咨询机构的广告:”爱情不顺心?身体出问题?诸事不顺?你可能中了巫术!联系我们!我们帮你解决一切!“
我总是怜悯这些广告的目标受众,如今看来,我就是那个绝望的傻瓜啊!
父母向我解释说那位占星师预言说一旦障碍清除,我就会拥有非常光明的婚姻前景。
显然,我的命盘中的两个吠陀星“拉胡”(Rahu)和“库土”(Ketu)的位置出现了问题,我父母本应在我出生前进行祷告以使我免受这些影响,但他们没有,于是这两个灾星一直在影响着我。
整件事荒谬的令我发笑,但我很想看看说明书。幸好它是英文的,这样父母就不能跳过糟糕的部分了。我要对着月亮之神焚香冥想,要用牛奶和恒河水(幸好我父母会在冰箱里放一些恒河水)清洗月光石,要念108遍“月神咒语”(Chandra Mantra)。我要戴90天月光石,同时要保持“积极、冷静和健康的意识”。
与此同时,60天内,这个预言中心的婆罗门也将在印度为我举行单独的月光石祷告仪式,我要在那一天禁食到下午4点。
我能有什么损失呢?所以我虔诚的带上月光石,希望两个吠陀星不再困扰我。
律师资格证考试之后,我动身前往东南亚进行七周的探险。第六十天举行月光石祷告仪式那天我在老挝,我把这一切忘得干干净净。
但是机缘巧合,我那天向琅勃拉邦的僧人清晨布施,当时的仪式让我很想禁食,就像在家里的时候,母亲有时会出于宗教原因要求我禁食,我便会照做。
90天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醒来我不再会感到挫败和愤怒。印度电影式的悲喜剧也不再在我的梦中反复上演。
我依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会再爱,不过这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我开始相信,我本就不能再做什么来挽回那段恋情了。
父亲打电话说他跟预言中心顾问联系过了,只剩最后一步了,我下次回家就能完成。
我在那个周的周末就回了新泽西,父母给我一个用黑布蒙住的篮子。为了从取消婚约中走出来,我要把这个篮子放到光秃秃的树枝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去院子的路上,我偷偷看了篮子里,有两只镯子,一条廉价项链、一对耳环、一盒眼影和一块手帕。我举起篮子,稳稳地把它放在两只枝杈之间,转身走开。我有转身看一眼的冲动,但是我已经走了这么远,不想在最后一步前功尽弃。
不久之后,像那家预言中心预言的那样,我遇到了下一段姻缘的“机遇”。对方是比我小三岁的纯正犹太人,与我之前的未婚夫相比,他看起来不太像是我的结婚对象。但如今我对不可能的事心态更加开放,因为,你懂的,命中注定。
我放弃了更好的判断,与他陷入爱河,我感觉更自由了,不再受到束缚,反正我们的故事已经写好了结局。
但是以防万一,我一直带着月光石。
原文选自:《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