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的道歉对于大多数关联性小的冲突效果最好,而对于更深、更开放的冲突来说,就需要早些道歉。2013年发表在西方传播学刊(Western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上的一个研究中,研究人员对60对异性夫妻就双方关系存在的问题所开展的讨论进行了拍摄。他们讨论了类似对方令人讨厌的习惯或是双方对共处时间分配的分歧等问题。在少于10分钟的对话中,研究发现,稍晚的道歉更容易取悦对方。但如果对话持续超过10分钟,这些夫妻谈话中涉及的争端往往是具有破坏性的,比如他们更有可能触及到一些关于信任和嫉妒的问题,这种情况下道歉更适合在讨论前期进行。
“如果你对某个人频繁地道歉,那么你的道歉只会变成背景噪音。”
艾米•易北苏•哈伯德(Amy Ebesu Hubbard)是这项研究的主要作者,也是夏威夷大学马诺阿分校(University of Hawaii, Manoa)传播学院的院长。她说这些研究表明,道歉有多个方面的作用。“展现悔意和寻求谅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在某些情况下,早期的道歉可以看作是“一个助推力”,为了引出更复杂的对话,缓解情侣之间的冲突,让它得以“安全地继续”。
但她提醒说,道歉也会有收益递减规律,过多的道歉会让你的歉意打折。“如果你对某个人频繁道歉,那么你的道歉就会变成背景噪音。”她还说道,“能引起我们注意的是那些不同于标准模式的东西。”
正如语言学家爱德温•巴蒂斯特拉(Edwin Battistella)在他的《抱歉:公开道歉的语言》(Sorry About That: The Language of Public Apology)中所写道,轻易道歉也会带来社会层面的后果。比如,很多人认为女性在职场中处于劣势,她们道歉的频率高于男性。(喜剧演员艾米•舒默(charles Schumer)的讽刺小品《对不起》完美展现了这一现象,描绘了成功女性在一次“创新者会议”上过度道歉到了荒谬的程度。)
2010年的一项研究将一些细微差别加入到性别分类中去,发现男性道歉的次数比女性少,而且自我报告的犯错次数也较少。该研究的作者写道:“男性和女性在需要道歉的犯错比例上没有性别差异,男性道歉频率低于女性是因为他们对错误行为的认定门槛较高。”另外一项研究也发现,男性对女性道歉的频率高于对其他男性。
最近,牛津词典的编辑们新增了一项词条“非道歉”(non-apology),用来指一种声明,具有道歉的形式但并不承认个人有责任或后悔。上个月,牛津词典还增加了词条“道歉之旅”(apology tour),指名人对自己的错误行为表达后悔之意而开展的一系列公开露面。这两项词条都没有入选1998年8月的文化词汇,但它们都恰当地描述了克林顿的道歉轨迹,从第一次电视讲话的“非道歉”到接下来的“道歉之旅”。
1998年9月11日,在进行多次小规模的重复道歉之后,克林顿在白宫的年度祈祷早餐会上,在100多名宗教领袖和他的妻子面前发表了道歉,这被认为是他最成功的道歉。他告诉观众说:“有人说,我在承认丑闻后发表的第一次声明中的表现悔意不足,我同意他们的说法。”这次,他的语调忧郁低沉,与他第一次讲话时所展现的态度大不相同。
“克林顿的公关部门需要为他第一次的糟糕道歉做很多工作。”巴蒂斯特拉说,他认为道歉是衡量双方之间的力量强弱的方式。他还说道:“疑问式的道歉效果并不好,这只是道歉的一种柔术。例如:如果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你怎么了吗?”
就像那些尝试去修复一段关系的人一样,这位前总统也再次尝试了一次,带着更多的同情和专一性。正如拉扎尔常说的,合适的道歉具有治愈的力量,而不当的道歉则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原文选自:《大西洋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