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说回来,掌握的艺术史概貌不见得能有多大用处。因为对于某段具有重大意义与影响的时期来说,其内容完全是由第一位将它写入艺术发展史的人说了算,不管这人是谁。
这些人的观点很快连成了代代相传的艺术发展史,而且这些重要的事实不会轻易改变。
在我看来,尽管几十年来,从教堂和博物馆听到的有关文艺复兴的故事一成未变,但我怀疑我们所习得的这些知识是完全不准确的。
你看,文艺复兴时期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之事,但我们却未曾听说这些事情究竟发生在哪里,又为何会发生。
类似的误读还有很多,而究其原因,都要归结到“第一位艺术史学家”乔治奥•瓦萨里(Giorgio Vasari)身上。
你看,文艺复兴时期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之事,但我们却未曾听说这些事情究竟发生在哪里,又为何会发生。
瓦萨里是一位佛罗伦萨画家,以其绘画速度著称。若想在那时快速完成一幅画作,你完全可以找他代劳。
瓦萨里于1550年出版了他的第一部艺术史著作《名人传》(Lives of the Artists)。他对书里描写米开朗基罗的部分青睐有加,因为米开朗基罗是他的偶像。
在《名人传》的序言中,瓦萨里率先提出“文艺复兴”一词,用其描述自己所处时代发生的故事。
瓦萨里认为,在古希腊和罗马之后,文化的传递出现了断裂,压抑的黑暗时代将社会文明禁锢。
黑暗时期持续了1000年,直到文艺复兴于意大利兴起,社会文明才又一次焕发生机。
今天再读他的观点,你可能会忍不住质疑,为何这种偏见能有如此持久的影响力?
为什么没有其他人立刻站出来,坚持称萨瓦里所描述的黑暗时代其实没有那么残酷?
为什么我们没有很快意识到,萨瓦里不过是个支持人文的沙文主义者(注:带有极偏见情绪的人)?为什么我们花了这么长时间去质询瓦萨里那些有关文艺复兴的传说?
我怀疑问题可能出在我们的生活方式上。有谁不喜欢意大利呢?毕竟,意大利有辉煌的教堂,有和煦的阳光,还有自然成熟的西红柿。
在纪录片中我会提到,一些文艺复兴时期的重大发明,其实真正诞生于比利时的佛兰德斯(Flanders)和德国这些北部地区。比如在这些地方,油画颜料得到了改进,精准的光学第一次融入了艺术创作。
一些文艺复兴时期的重大发明,其实真正诞生于比利时的佛兰德斯和德国这些欧洲北部地区。
但想到安德鲁•格雷汉姆•迪克逊(Andrew Graham Dixon)和乔治••拉考特里(Giorgio Locatelli)主持的“解读意大利”节目,我觉得要想解读比利时,只靠啤酒和贻贝会比较困难。
只是当人们制作有关比利时的艺术和美食的电视节目时,他们总会选择去托斯卡纳区(Tuscany)啜饮基安蒂红葡萄酒(Chianti),而不是到梅赫伦(Mechelen)蘸着沙拉吃薯条。
过去也老是这样。如果你是18世纪的大旅行家,想要寻求能够对自己了解艺术发展有所启示的地方,你会选择去哪个城市逗留:佛罗伦萨还是布鲁塞尔?
当我第一次游览意大利时,其柔和的艺术之光便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它渗入我们的文化记忆,并扎根在其中。
它也因此驱散开我们思想的阴霾,将事实清晰的轮廓勾勒于我们心田。
但即便如此,在《文艺复兴解放》中,我还是会竭尽所能,将这片思想之光的真实印象极致体现。
原文选自:B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