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1835年，查尔斯向凯瑟琳求婚时所用的戒指；右：1858年，二人决定分居的契约草案（来源：查尔斯·狄更斯博物馆）
在为他们的艺术家女儿凯蒂（Katey）写传记时，我渐渐相信，这对夫妻的婚姻走到尽头是有理由的：查尔斯·狄更斯以极快的速度，跻身于以往未曾想过的名流之列，这给他们的婚姻带来了始料未及、无法承受的压力。
二人初遇时，查尔斯盲目地崇拜着凯瑟琳。贫穷给他的童年留下了永久的伤痕，他还因债务问题入过牢房；而与此相反，凯瑟琳出身于一个富足幸福的中产阶级家庭。我认为，狄更斯很想效仿这一点：他希望妻子可以给自己的孩子一个稳定、无忧的家庭。于是，凯瑟琳就成了他理想的女人。
婚姻之初，凯瑟琳在社交和财务上都优于丈夫；但很快，查尔斯就从一个为凯瑟琳父亲打工的记者，一跃成为了著名作家，他的读者甚至包括维多利亚女王。结婚几年之内，查尔斯的观点甚至开始对国家政局产生影响。
查尔斯·狄更斯在一场读书会上（来源：GL Archive/Alamy）
作为这样一位新星的妻子，凯瑟琳渐渐被忽视了。与此同时，起初与丈夫一样为怀孕而开心的她，日益为频繁的妊娠所累——身体还未恢复，她就又怀上了孩子。这一切，消耗着她的健康，也啃噬着他们的婚姻。
时至今日，一个多世纪以来，凯瑟琳一直被边缘化、被歪曲为一个无趣的、邋遢单调的妻子。就连唯一一部狄更斯的传记电影，关注的也不是凯瑟琳，而是狄更斯的情妇艾伦·特南（Ellen Ternan）——这段婚外情最终促成了夫妻分居。
但作为国际名人的妻子，真实的凯瑟琳是一个爱找乐子的少妇，她广游天下，比起同时代、同地位的妇女，拥有更多观察和体验的机会。例如，她和查尔斯都十分热心表演。凯瑟琳不但在家庭小剧中扮演角色，还曾在美国、加拿大登台演出。
凯瑟琳还有什么成就呢？她出过一本书。做研究时，我发现竟有那么多人——其中不乏学术大家——声称这本书是狄更斯写的，让我气愤不已。
这种傲慢的论调暗示，凯瑟琳完全不可能聪明到写书的地步。但是，在那样一个女性作家被迫用男人的笔名写作才能得以出版的年代，已出版了那么多作品的狄更斯，为何要用女性的名字来写作呢？简直是贻笑大方。
狄更斯伦敦故居（现为查尔斯·狄更斯博物馆）的厨房（来源：Steve Vidler/Alamy）
凯瑟琳的这本书名为《晚餐吃什么？》（What Shall We Have for Dinner?）。这不仅仅是本菜谱，更是本家庭主妇指南，涉及家务，还有如何准备多达18人的晚宴。从本质上来说，凯瑟琳才是首位比顿夫人（Mrs Beeton）——她的作品，较比顿夫人出版她标志性的烹饪指南还要早十五年。
现在，去查尔斯·狄更斯博物馆参观的游客们有机会了解这一切——了解凯瑟琳，充满活力、机智诙谐的“另一个狄更斯”。
译者：景琬婷 编辑：钦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