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陌生人交谈,健康上的益处是显而易见的,而政治上的利益也初现端倪。
如果你在电梯里一直面朝内壁站立,以我的经验看,旁人一定会笑出声或者会问:“你还好么?”(如果你乐意,这时候你可以回答说:“我很想知道什么样叫做‘好’。”)
一般来说人们可不会在电梯里这样站着,但奇怪的表现却为交谈并进一步了解他人提供了理由。如果没人打破常规,结果往往就是大家都沉默。
(当然,你也可以讲个小笑话,我最喜欢的一个是——如果电梯频繁停下,你就可以说:“这电梯怎么像列车一样一站一停?”——然后旁人或许就会轻笑几声。但是即便笑话效果不错,你恐怕也不能在电梯里重复讲。)
著名的加拿大社会学家欧文·戈夫曼(Erving Goffman)将电梯空间看做一个迷你社会。1963年戈夫曼暗中研究了人们在电梯里的表现,《泰晤士报文学副刊》(Times Literary Supplement)将他描述为“公共场合里的私家侦探”。他注意到,人们走进电梯一般都会粗略扫一眼其他乘客,然后就收回视线不再和其他人有眼神接触。(尽管有35%的人会再偷瞥一两眼。)
戈夫曼把这称为礼貌性疏忽(civil inattention)。也就是大家彼此礼貌相待——不伤及彼此、不挡住别人的路也不在封闭空间里大声吵嚷——但也不会留意彼此。即便是今天,这种现象仍在继续,大家身居一室却毫无交集。
“在地铁上也是如此,人们一般都不会与彼此交谈。” 吉欧·斯塔克(Kio Stark)如是说,她的新书《陌路相逢》(When Strangers Meet)即将上市,“你甚至可以假装自己单独一人。”
有时这样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好,甚至还很有必要,尤其是在像纽约这样的城市里,人们几乎没有独处时间。但有时也大可以不必如此,斯塔克在书的开头写道,“别的不说,和陌生人交谈对我们确有益处”。
我对她的成果很感兴趣,因为我也曾经写过一篇类似的文章叫做《和陌生人交谈吧》(Always Talk to Strangers),不过写得很一般。当时有一个研究发现,认为邻居友善可靠的人患心脏病的几率会较小,所以我根据这个研究写了那篇文章。还有一则关注民众健康的研究发现,在地铁上闲聊的上班族心情会更好,与陌生人交谈的人会有更高的愉悦感和创造力。
吉欧·斯塔克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她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纽约家庭,与陌生人交谈的原因有很多,但主要还是打发无聊。她将与陌生人的相遇誉为一天计划里“动人的插曲”。你知道上班会遇见什么人,你也知道和朋友出门玩的大致活动安排,但是和陌生人在一起或许会有更有趣的事情发生。
“不仅仅是新意,”她在聊天中补充道,“你还会感觉与你的邻居、社区都紧密联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