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融合
福勒(Fowler)在他的《现代英语用法》(Modern English Usage)一书中指出,尽管词类转换相当普遍,但还是有很多语法学家反对这种做法。例如,在《风格的要素》(Elements of Style,美国英语使用的圣经)一书中,斯特伦克(Strunk)和怀特(White)说:“近来,许多名词都被当作动词使用。虽然并非所有的都不对,但却都是存疑的。”对此我们一笑了之,因为我们以为这两位“动词吝啬鬼”不过是在开玩笑。在《芝加哥风格规范》(The Chicago Manual of Style)中,作者也持反对意见,他建议作家“慎用”。
兰登书屋的总编本杰明·德雷尔(Benjamin Dreyer)说:“当别人将名词转化为动词使用时,我们也许注意到了,也许没有。我们也许喜欢,也许不喜欢。”也就是说,有人将名词转化为动词使用时,我们有时会让他们继续,有时会通过尖叫或人身攻击来打断他们。
奥康纳说:“有时候,人们遇到一个新的动词时,往往会措手不及。他们对自己陌生的东西加以抵制。”这就是为什么虽然举办一场体育盛宴是欢愉的,但是“medalling”(在得奖排名上耍花招,这里的“medalling”是名作动的活用,意为人为干预奖牌的获得情况)却惹人生厌。说到体育,虽然在夏季奥运会中,看到国人能站上领奖台是最好的,但是我们多数人对于在领奖台上“podiuming”(煞费苦心,这里的“podiuming”一词在词意和使用上与“medalling”相仿)的人都会感到厌恶。不过,这种用法很快将被2016年里约奥运中的热词取代——“要是你接下来没有什么安排,我们开车到下一个城镇,‘瑞安·洛赫特’(Ryan Lochte,美国游泳名将,在里约奥运期间,被指谎称在巴西遭抢劫,此处的“瑞安·洛赫特”是活用)一个加油站如何?”
评论员指责运动员在里约奥运会上不光彩地取胜(来源:Getty图像)
根据记载,专有名词作动词使用并不新鲜。你曾经悄悄消失?那么我们可以说‘you’ve Houdinied’(霍尼迪是世界上最著名的魔术师,以能从各种镣铐和容器中脱身而著称)。人名作动词用还可以表示“抵制”,这就要归功于在爱尔兰土地战中成名的查尔斯上尉了。我们也能将地名转化为动词,如“you’ve never been Shanghaied”(你从没去过上海)。
要知道这些动词到底表达什么意思,要完全理解说话者想要表达的意思,听众需要了解一些背景知识。例如,如果你只知道瑞安·洛赫特是一名游泳健将,你可能会认为我在邀请你一起游泳,而不是冒着被抢的风险,一起游走在巴西动荡的夜晚。
不过,对于大多数名作动的活用来说,话语参与者无需精通其中所有流行文化的引用。这也是名作动如此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它们很容易理解。奥康纳说:“我敢肯定,如果被问及‘Does this cloth yellow?’(这种布料会变黄吗),听者瞬间就明白了。”第一个被要求“hand over”(交出)某件东西的人也是一样,很容易就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如果我邀请你和我在Facebook上聊天,我可以说“Facebook me”,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当然,我也可以说,我想请你在Facebook上联系我,或在Facebook上与我接头,又或者在Facebook上发一堆邀请我给我,让我跟你一起玩糖果粉碎游戏。但是,这么说多麻烦呢?一句“Facebook me”就搞定啦,而且以英语为母语的人喜欢简单的表述。
值得庆幸的是,英语让我们的表达变得简单。究其原因在于英语比任何语言的词汇都要多。斯图尔德说,这是因为一部分词汇的功能改变了。“Rain”不管作为名词还是动词,其拼写和发音相同。但不是所有的动词/名词对都是这样。“Have you ever housed someone in your house?”你知道“house”在句中有动词形式,是因为作动词用时词尾发'z'的音。“Maybe you would like to present me a present?”你是送礼者还是接收者,取决于“present”的重音在哪里。
将来时
那么名作动的词类活用有什么规则呢?德雷尔编辑没提及任何规则,但他建议使用者要三思,看它是否比已经存在的流行动词更好,并确保它的描述性,听起来不会不知所云。
但是,语言的风格终究还是主观的。“一切都靠观众或听者的耳朵来评判。”
当然,有时我们也会故意让新创的动词听起来很傻,尤其是在社交媒体上,比如“Do you even science, bro?”(老兄,你学过科学吗?)或“Let me librarian that for you!”(让我来帮你保管吧)这些名作动的活用带有讽刺的意味。说话者并不打算创造出新的词类转换。
如果一个词变得足够流行,不管创造它的初衷如何,它都可能载入词典。“对于一个词是否载入《牛津英语词典》,这个问题绝对值得探究,这种用法需渗透到语言的何种程度才可以呢?如果人们将“science”作为动词用了10年,而且没有任何讽刺意味,那么它或许就可以载入字典了,不过我并不确定。”
我们可以想象自己的孙辈们“sciencing”的那一天,不过谁知道未来会怎样呢?还是让我们回到“summering”的问题上吧。
译者:邓寒雨
编辑:钦君
原文选自:B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