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油画作品里,恩索尔将他自己画成了骷髅,或者是痛苦的基督徒形象。他在1889年完成了一幅不朽的作品《基督降临布鲁塞尔》(Christs Entry into Brussels)(事实上是他在1888年画的),画里基督坐着驴子进城,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没什么人认识他——意思是,城里那些自视甚高的、保守的名门之后并没有注意到救世主已经降临到他们之中。
这幅作品亦可以视为恩索尔的才华被忽视的横向比喻。跟蒙克一样,恩索尔作品里有一种迫害情结,尽管跟蒙克比起来,他的作品带有一些黑色喜剧效果:风格幽默且生动鲜明。
艺术家们为何那么沉迷于不安与错位的外在表达?在一个相对和平稳定的年代,对少部分人来说甚至是经济繁荣的年代(饱受第一次世界大战摧残之后的这个年代被称为美好时代或者是黄金年代,时间跨度从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到战争爆发前),十九世纪末的欧洲艺术表达的是一些与外在的自信相反的东西。这是社会精神空虚感和日益增长的物质主义所引发的焦虑,是对进步和理性观点的排斥,自18世纪起知识分子就已经接受并推崇这一观点了,他们称之为启蒙思想。但在某种程度上,这种焦虑也许只是由于时代的更替而激化的。
听起来两者之间似乎没什么关系,但是在我们所处的年代里我们也会回想起千年虫的警报,人们想象着飞机从天上掉下来,因为程序只能容纳两位数而非四位(电脑会认为,新世纪来临时,时间将回到1900年)。时代更替引发了长期存在的更深层的焦虑:我们无法知道和控制自己的命运。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什么?我们到哪里去?》是高更1897年画的一幅作品的名字,这一名字似乎抓住了追寻更深层次知识的关键——高更和当时其他的许多艺术家所追寻的答案并不在科学领域,而是在深奥的精神领域,神秘主义和超自然领域。
黑暗与绝望
十九世纪末,象征主义和颓废派运动大行其道,最初这只是在法国兴起的文学运动,后来风靡欧洲,为视觉艺术家提供了思想源泉。除恩索尔与斯皮利亚艾尔以外,比利时另一位最著名的艺术家费尔南德•赫诺普夫(Fernand Khnopff)也跟恩索尔一样是比利时先锋派集团Les XX的成员,他最引人注目的一幅作品是1896年完成的《爱的艺术》(又名爱抚),画的是一个拥有女人头颅和花豹身体的女人表情欣喜,在爱抚一个男性(俄狄浦斯)。这幅画面拥有工笔写实的技巧和主题引发的神秘的幻想,扣人心弦,让人心神激荡。
其他代表作则有奥地利艺术家阿尔弗莱德•库宾(Alfred Kubin)奇异的戈雅式幻想,德国艺术家弗朗兹·斯托克(Franz Stuck)引人入胜的、充满情色意味的画作(1892年他与人合作建立了先锋派集团慕尼黑分裂派)。更早的一代是法国艺术家奥迪隆•雷东(Odilon Redon),他以甜蜜的梦幻体出名。
文学方面,象征主义和颓废派运动最具代表性的一部作品是乔里斯卡尔·休斯曼斯(Joris-Karl Huysmans)的《违抗自然》。这本书在1884年出版,文中的非正统派主角名为吉恩•埃桑迪斯(Jean des Esseintes),是个性格怪异的、离群索居的唯美主义者,他厌恶资产阶级社会,全盘排斥它。他的生活充满着新生的象征主义诗歌与艺术,过着过度纵欲的日子。
休斯曼斯的主题与同时代的许多艺术家都相似。法国作家巴比·杜瑞维伊(Barbey d’Aurvilly)针对他的颓废派风格的经典小说是这么回应的:“为了发挥颓废派文人的水准能力,也为了能像休斯曼斯先生那样脑海中就能孕育一本书,我们必须忠于自身——即使在最后一秒也要努力追赶。”
原文选自:BBC
译者:徐上晶 编辑: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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