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对于什么才是“正常”的看法也会改变——这背后的影响因素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
“我参加竞选,决不会让唐纳德·特朗普有机会洗白他自己。”希拉里·克林顿——与特朗普共同竞选美国总统的民主党候选人,在竞选活动中郑重说道。人们特别关注特朗普关于女性的言论,例如,人们担心其不当言论会导致社会上的厌女倾向更加严重。
但自从特朗普在大选中胜出后,美国媒体却受到了指责,原因是他们试图正常化特朗普的不当行为。《纽约时报》的一位撰稿人说道:“大选结果出来的那天,可以明显地看到,到处都在加紧为特朗普洗白。”《纽约客》杂志的编辑评论道:“我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每个人都将特朗普的行为正常化了。”
耶鲁大学的亚当·贝尔(Adam Bear)和约书亚·诺比(Joshua Knobe)教授从事有关“正常化”的研究,最近他们在《纽约时报》上了发表文章,文章中提到:人们往往会模糊“可取”和“普通”的定义,并且将它们视为对“正常”的单一无差别判断。他们称,在特朗普当选总统之前,人们认为他的一些行为十分古怪,然而在他当选之后,尽管他的表现一如既往,但那些行为不仅变得更具代表性,而且更正常了。在看待“正常”这个问题上,我们并没有将“正常”和“理想”分离开来。因此,在人们对特朗普更熟悉之后,即使是那些起初不喜欢他的人,也慢慢接受了他。
近年来的研究发现,许多其他行为和态度都能轻易被“正常化”,而不仅仅是在政治领域。在我们生活的每个领域——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对于我们的信仰和决策,“正常化”都有着复杂而潜在的影响。
对于“正常”这个概念,我们一向保护有加。在经历了一个重大事件之后,我们唯一想要的便是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去。这是我们内心默认的想法,也是我们的舒适区。然而,我们对于“正常”的理解既有客观判断又有主观判断,既有道德判断又有社会判断,可能会朝好的方向变化,也可能是向坏的方面转化。一项研究表明,在浪漫喜剧电影中,若是男性表现出死缠烂打的一面,女性观众更有可能会容忍现实生活中一些强迫性的行为。
密歇根大学的性别研究专家朱莉·利普曼(Juli Lippman)展开了一项研究,她先给参与实验的女性看一系列的电影,然后问她们对于这类行为的看法。其中有一些以强迫性浪漫行为为特色的电影,包括《情迷索玛莉》(There’s Something About Mary),与那些观看了展示男性侵略性的电影或自然记录片的女性相比,观看了这些电影的女性对于“跟踪”的接受度更高。
在其他领域,对于“正常”的既定观念可能就有问题。伯明翰大学的人文理论家、历史学家和社会学家成立了“求美网”(The Beauty Demands Network)。去年,他们写了一篇关于“美的标准”的论文,呼吁更多的人认识到:“正常”是一种价值判断,而不是中立的或是描述性的术语。因为一旦限制人们关于美学上的“正常”的认知,就会伤害女性的自尊。
我们可以逐渐改变对于“正常”的集体认知,有时这归功于用词。最近又听到了些控诉的声音,例如,媒体用“alt-right”(另类右翼)代替了“extreme-right”(极右),这会让极端的政治观点变得正常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