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于时
通往石窟的石阶早已消失无踪,借助登山绳和梯子,吉尔和其他游客登上石窟。浮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建筑,内部雕塑和壁画美得令人屏息。在这里,僧侣们端详着成千上万光辉肃穆的壁画,了解公元6世纪成为佛陀普度众生,受几亿信徒追随之前,印度王子悉达多·乔达摩(Siddhartha Gautama)的生平。
魅力非凡的王子公主、动物、宫殿、丝绸、珠宝、性爱和穷尽奢华的世俗生活等感官表象活跃于佛陀的壁画中间。某些壁画冲击了维多利亚时代伦理感情观,至今仍不断受到宗教狂徒的谴责。这些壁画在印度艺术家眼里,描绘的是自然繁殖的欢愉和圣洁美丽,宗教狂徒显然无法理解这一点。
洞窟内部排列着色彩斑斓的壁画,某些壁画为适应墙壁的形状被拆分为几部分(图源:伊凡·弗多温(Ivan Vdovin)摄/Alamy图库)
这些壁画和公元1世纪的建筑和希腊古典艺术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这一切并非巧合,而是公元前4世纪随亚历山大大帝远征传播而来的希—印文化的铁证。希—印文化源自希腊王国,随着商队路线,自地中海始,途径波斯和阿富汗,为印度带来阿旃陀洞窟,然后延伸到遥远的中国和日本。
伦敦南都西德纳姆(at Sydenham)水晶宫印度庭(the Indian Court of the Crystal Palace)展出了27幅吉尔的油画。然而在1866年,其中23幅油画葬身火海。后来,吉尔携带新型照相机和画刷,重投临摹事业。同时,皇家亚洲学会于1848年成立的皇家石窟寺委员会(the Royal Cave Temple Commission)促使了印度考古研究机构(the Archaeological Survey of India)的成立。人们对阿旃陀洞窟的关注越来越多,胆大无畏的专家和宝藏猎人也不断出现,他们之中某些人的劣行可不单单限于在雕像上留下大名:他们从墙上挖下了壁画,导致壁画碎成了粉末。已知仅有寥寥几幅壁画能完整无缺地离开阿旃陀洞窟,其中一幅现今位于美国,由波士顿美术博物馆(the Boston Museum of Fine Arts)护理。这幅壁画曾于1924年被伦敦索斯比拍卖公司(Sotheby’s)以1000欧元出售。
孟买政府1872年曾授权孟买艺术学校(the Bombay School of Art)校长约翰·格里菲斯(John Griffiths)临摹阿旃陀洞窟的壁画。格里菲斯带领学生临摹了300张画作,还只是1885年伦敦帝国学院(London’s Imperial Institute)烧毁的临摹画作量的三分之一。1909年,妇女参政权论者兼艺术保护人赫林翰伯爵夫人(Lady Herringham),在加尔各答艺术学校(Calcutta School of Art)的协助下开始了进一步的壁画临摹。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印度艺术史家吴拉姆·亚兹达尼(Ghulam Yazdani)做了一个阿旃陀洞窟的全面的摄影研究,并分成4册先后于1930年至1955年间出版。
同年,火灾中幸存的格里芬斯临摹作品被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Victoria & Albert Museum)收藏。之后半个世纪人们都难以见到这几幅作品,它们渐渐淡出人们记忆。直至2005年8月1日,它们才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