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高居榜首是的公园大道432号(432 Park Avenue)价值95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5.9亿元)的顶层公寓,几近1400英尺(426.72米)。不过,这座西半球最高的住宅大厦很快就要将最高之位拱手让人了。四个街区以外,诺德斯特姆大厦即将落成——这座大厦下层是高端百货商场,上层是奢华公寓楼。在这两栋公寓大厦之外,还有更多大胆的尝试,都是为了争做最高楼,在这座日益拥挤的城市里彰显奢华生活。
不过,这些集开发商聪明才智、建筑革新、国际财富于一身的新建筑,改变的不仅仅是纽约的天际线,还有城区地上的面貌——城市街道变得愈加阴暗,覆盖中央公园的阴影也随之变大。
从旧金山到多伦多,甚至包括房屋一向低矮的华盛顿,一股建设大潮正在兴起。这些高楼大厦和新兴社区暴露出了两组积蓄已久的城市矛盾——光线VS发展,城市生活的好处VS城市阴影的代价。
城市的阴影问题不仅是一个技术挑战——能用3D技术模拟出来,并计算出“理论上每年日照小时数”的损失——还是一个难以估量的挑战。它改变了人们对空间的感知,也改变了繁荣的价值,以一种难以估量的方式。它提醒我们,一座健康城市的新发展可能要以早已生活在那里的居民为代价。此外,在某种程度上,阴影问题甚至把阳光变成了另外一个不平等因素——富人们能购买这种资源,而穷人只能看着其消逝。
“有些东西你失去了,就再也挽回不了。”里尼▪加法罗(Renee Cafaro)说。他长期居住在中央公园南部的小区,同时也是研究当地阴影问题的社区委员会成员。“法律可以改变。哪怕树木和交通模式也可以改变。然而,一旦开发商建造了占地面积如此之大、如此之高的大厦,我们要想挽回中央公园也是回天无力。这些阴影会永远存在。”
随着城市建筑发展规模的扩大,这种矛盾也在不断升温。纽约的摩天大楼创下高度新纪录,市长比尔·白思豪(Bill de Blasio)提议在接下来的10年里建造8万所廉租房。要达到这一目标,就得重新规划土地,建造更高的楼。波士顿则在考虑腾出地方建造5.3万所廉租房。过去的5年里,多伦多也建了6.7所廉租房。这些都会不可避免地带来更多阴影——甚至是阴影笼罩着阴影,让一些地方变得更加阴暗。
“我们支持发展。我们认为发展对城市至关重要。而且,我确实认为宏伟的建筑总会令人兴奋不已。”玛格丽特▪纽曼(Margaret Newman)说。她是纽约市政艺术协会(Municipal Art Society of New York)总监,曾对不断入侵中央公园的阴影进行批判。“楼归何处?这是我们目前面临的关键问题:该去哪儿建这些高楼大厦?”
2015年春,纽约市政局颁布新规,成立特遣小组查看公共公园的阴影问题。过去几年里,波士顿立法者不断提议禁止向公园地区投射新的阴影,但是并未成功。随着日益严重的发展争端,旧金山也加紧了阴影管理法案的执行力度,这项法案在旧金山存在已久。华盛顿的阴影问题倒不是豪华摩天大厦造成的,而是因为中型公寓和连体住宅像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4月份,城市规划委员会就禁止阴影投射在邻居太阳能板上的规定进行了投票。
曼哈顿深受其害。这座城市相当拥挤,人们几乎没有后院、阳台,甚至是清楚的窗外视野——居民们希望这是来自自然光,而不是荧光灯。
“公园已经成为我们难得能晒晒太阳的地方了。”纽约议员马克·雷文(Mark Levine)提出了一项议案,目前正在等候公众听证会,“如果连公园都失去了阳光,那就会减少很多在此生活的乐趣。”